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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话说过才只有一年多,他就又不安分了。她搜肠刮肚,想讲出一番道理来,好好劝他一回。
“你这是怎么啦?”陈晓南有点奇怪。
“别急,等等。”纪兰说。
“啥事?”
“我有话说。”
“说吧。”
“近来你的头发掉得厉害,仅几个月,歇顶面积就扩大了起码一倍!”
“没关系,陈佩斯还故意剃光头呢。”
“陈佩斯是喜剧演员,你……”
“我是政治舞台上的演员,这点代价不能不付。”
“可我宁要无冕的满头黑发;也不要乌纱帽底下的光瓢头。”
“难道你爱我就是爱这头发?”
“可头发和人体是有关系的。不要忘了自己的话,头发是人体的黑匣子,就和飞机和舰艇上的黑匣子一样,它记录着人体的营养、体质、疾病等各种状况。你说这是科学家说的。”
“那我再说一句话,也是科学家说的:人的脑神经细胞有一百五十亿个,开发利用的还不到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九十多的脑细胞在那里闲着。多动脑子就是对那闲置脑细胞的开发和利用,挖掘大脑的潜能。至于掉几根头发,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皮毛之事,用不着大惊小怪。”
“可用脑过度是可怕的……”
“你是被周科的死吓坏了。不是动脑子的人都会得脑溢血。”
“可你每冲刺这么一回,人就瘦一圈,我担心身体出问题呢。咱现在过得挺不错了,不用无止境地追求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呀!”
陈晓南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是说过以后顺其自然。可是一过四十五,咱这一生就没戏了。我四十四了,你难道不知道?供我争取的时间只有一年了,如果丧失这次机会,我将死难瞑目啊!”
纪兰企图说服丈夫的决心,一下子土崩瓦解。她知道,他决定了要干的事,九牛二虎也别想拉得转。供自己选择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同以往一样,支持他,配合他,关心照顾他,使他身体尽量少受点损失。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
二
早上起来,陈晓南还在熟睡,纪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计划这个星期天怎么样过。丈夫说,既不开会,也没有其他公事,那就意味着这个星期天他又要钻在书房里度过了。那是让她十分不安的一种情景:时而伏案写划,时而仰头苦思冥想,烟不离嘴,一支接着一支,搬进来时才刷过的房子,其他屋顶都还白白的,惟有书房的屋顶熏黄了一大片。屋顶尚且如此,那气管那肺叶会是一种什么情况,简直不敢想象。她想改变一下这种情况,同丈夫一起到大堤公园里玩玩,使丈夫放松放松,也少受点烟害。因为丈夫的抽烟有个习惯,只要离开书房,办公室,会议室这些场合,烟就可以少抽得多。待陈晓南起床后,正在吃早点的时候,纪兰就把她的想法告诉他。不料陈晓南却摇着手说:“不行不行,今天不能出去。把志春和三原叫起来,有事商量。”
纪兰说:“两天公休,昨天你就忙了一天,今天必须休息,叫过来搓搓麻将我同意。”
陈晓南说:“可以,搓几圈麻将再说。”
两人达成一致,纪兰就去给刘志春和张三原打电话。
先到达的是张三原。这人长得粗粗壮壮,看去有几分笨气,实际也不怎么灵巧,和人接触有点迟钝木讷。但为人忠厚老实,诚心诚意。别看他别的方面不开窍,可有一窍却是开了的,那就是烹调。也许与他从小好吃有关,他只要吃到什么好饭菜,就向人家请教,回家后就试着做,而且非做成不可。厨师们最关键的地方并不告诉他,他就多吃几回,慢慢品味,反复琢磨,总要鼓捣个差不多。他听人说周总理喜欢吃狮子头,他终于把狮子头给鼓捣出来,因为没经师全是自己鼓捣,因此味道同人家饭店总是有点不一样,但你还不能说他的就比饭店的差,因为他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另是一番风味。九五年中央首长下来视察,县委领导请他做了八个最拿手的特色菜,首长吃了非常满意,并特意接见了这位全靠自个琢磨成才的厨师。首长问他:你没经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饭菜?他说:因为我好吃。逗得首长捧腹大笑。从此名声大震,街上饭店的老板们就轮番在他身上打主意,这家饭店门口写出:三原特色菜,七天不重复。过一段时间,那家饭店也写出:新增三原特色菜,十天为限,勿失良机。每逢这时,三原就得去那家饭店亲手做菜,当然他爱人是必须跟着去的,以确保最关键的操作不被别人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