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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穿着皮大衣爬上车,对着桂花喊:“天冷,你是女同志,还是留在驾驶室吧,我们当兵的禁冻。”说罢,回手把皮大衣的衣领翻上来,把皮帽往下一拉,站在大箱前角,只露出半张黑黑的脸和冒着热气的鼻子。
桂花坐在驾驶室里,眼望车外,车外到处是雪和山石头组成的山坡。卡车在蜿蜒的便道上走着,司机把眼睁得大大的,两只手紧张地操作着方向盘。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有时,还在便道上颠起老高,桂花在车里一直都在吐,一直在流泪。
第十五章:有志男儿战天山
谭兵回到玉希莫勒盖的消息,同他来时一样,具有神秘和爆炸性。“你来信不是说在警卫师吗?怎么才走几个月,就窜回来了。”李望清在连部见到谭兵时,捅了谭兵一拳,张开嘴哈哈笑。“望清,我怎么就是窜回来了,哥们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警卫师还行吧?”谭兵这回不理睬李望清了,他对送他来的那位曾接他下山的黄干事说:“你走吧,谢谢你送我。”“这是伙食关系介绍信,交司务处就可以了。”黄干事说。谭兵把那张纸放进袋里,对傻站着的李望清说:“快帮我把行李搬到一排吧。才几个月不见,没一点眼力价儿了。”“沉得像是装满了石头。”“用箱子装石头,我吃饱了撑的呀,你真是干什么爱什么呀!”
一排有两个战士跑来了,他们从望清的手里接过皮箱和背包,就走,谭兵连忙嘱咐其中一位:“小心提皮箱,别把箱内的东西打碎了。”“箱里是什么东西呀?弄得神神秘秘的。”“你真像边防检查站的,烦不烦呀,累不累呀!”“不就是想你、关心你吗?”“关心我?拉倒吧,你关心的是箱子。”谭兵和李望清到了一排。刚才搬东西的兵,用自己的脸盆给谭兵打来了水,谭兵从军用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洗了脸,又把皮箱打开:“看清楚了吧,箱里全是酒。这是一瓶茅台,我找我妈要的,等隧道打通时,庆贺。其余还有八瓶二锅头,哪天高兴了咱们来一瓶。”“没听说你能喝酒呀?”“哎哟,在咱们玉希莫勒盖,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两个人当毛驴子用,哪儿有工夫和机会喝啊。”
这时,王建平坐着值班的车从隧道回到连队了。谭兵把箱子放在床下,对李望清说:“王副团长回来了,我去见见他。”见到王建平,谭兵先敬了个军礼。王建平笑道:“不愧是北京警卫师的,脸变白了,礼也敬得挺威风。”“本来昨天要到的,霍尔果斯雪崩路断过不来,我们就在车上等,冷得像猴似的。后来路通了,到了一个路边旅社,司机说困了,不开车了,提个喷灯到房间睡了。我们就在旅社窝着。早晨天没亮,有人喊,要开车了,我从打盹中醒来,赶紧上车。到了新源,还好,碰到了咱们汽车营拉油的车,我就赶到那拉堤。”“早一天晚一天没关系,回来了就好。”
等了一会儿,余喜财也回来了。“上次你走,我们没来得及送,这次重回玉希莫勒盖,总得搞个欢迎餐吧。”“你走,我们感到可惜。你回叫失而复得,可惜也好,复得也好,都在今晚的欢迎餐中了。”“连长,我是你的兵,又不是古董,谈不上失而复得。”
晚上的欢迎餐是五个菜一个汤。谭兵把皮箱的八瓶二锅头全提来了。“王副团长,菜都齐了,你讲两句吧。”“老余,谭兵是八连的,走也八连来也八连。”“我提议为八连今年牺牲的同志敬一杯酒吧。谭兵今天回来了,请谭兵说两句话吧。”“我几个月之前提干时,当时八连有三个,李望清、张作富和我谭兵。现在聚在一起,少了张作富。站在欢迎我的晚餐上,我是很难受的,张作富是我的班长,正是在得知张作富和寅大牺牲后,终于在犹豫了几个月之后,下定决心重回天山重回玉希莫勒盖。说实话,我所在的警卫师,是担负天安门在内的许多重要目标警卫的,政治待遇和影响力比较大。但是我呆了一段儿时间,还是觉得八连的兵与兵,兵与干部的情谊深厚,还是玉希莫勒盖的山和冰雪让人表现出坚韧和善良、顽强。想到天山,天天想到天山,我睡不好,吃不好,我问自己怎么了,我自己回答不了,回来了。希望大家不要见笑谭兵,也不要怀疑谭兵回来有何企图。我谭兵就是谭兵,就是那个副班长谭兵,回来就是离不开玉希莫勒盖,离不开八连,离不开朝夕相处的战友,我为能和大家在天山奋斗与大家共同喝一杯。”
余喜财催促:“李望清,你是谭兵的排长,谭兵跑了,你难受;谭兵回来了,你不喝酒,什么意思嘛。”李望清把半空中的盏子放在嘴边,灌下去。王建平没等大家开口,酒也喝得干干净净了。“谭兵这杯酒提议得好。”余喜财也把盏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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