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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责任更重,在这样的时候,当不得逃兵啊。”“老肖,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人的尊严是靠自己的道德水平换取的,是无形的却是有形的东西,你肖平的尊严在确定谁为隧道主攻连时就已在全团官兵心目中确定了。后来出了飞线祁春牺牲的事,你引咎请求降职,体现的是另一种尊严。你降职之后的表现足以说明你人格的高尚。你不妨设想,当我们老了之后作为一个老人重游天山,站在高高的玉希莫勒不着边际,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从玉希莫勒盖穿过,看到各族人民群众陶醉在美丽的天山风景之中,你能说带给我们欢乐与艰苦、奉献与牺牲、希望与失望的玉希莫勒盖不是一部壮丽的诗篇、壮美的画吗?那时或许我们可以骄傲地说,作为军人、作为掘洞修路架桥的军人,我们不愧于时代,也不愧于人生!”
肖平和余喜财站在一起,久久地握手。握完之后,肖平说:“现在隧道进展不错,我再等等,要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再去看病吧。”“老肖啊,你这样做,叫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股少有的东南风又从玉希莫勒盖山顶刮了过来,还是刮了三天,不过,这次的风不仅仅强劲,甚至是猛烈。风把连队炸药库的顶都掀翻了。大风过后没有下雪。随着偏北方向那场冷风的来临,玉希莫勒盖靠西山山头顶上有半边天的蓝色天空。玉希莫勒盖又要下雪了。雪是夜里开始下的,自从开始下,这场雪就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场。先是没有一丝风,西山山头顶上的蓝色天空蔓延开来,玉希莫勒盖矗立的山峰已埋进去一米,到炊事班打饭,还得用锹挖出雪道。再不见半片云,西山山头顶上的不知何时已成黄色的天空缓缓的向四周扩散,玉希莫勒盖矗立的山峰挽住黄色天空,雪就成团静静地从天空滚落。还是整整一天,篮球架快埋进去了,门被雪掩住,雪似乎成了玉希莫勒盖的主宰。
祥祥高烧不退,还在一边输液一边梦话。肖平用手抵住胃,望着儿子,朱嫒和护士一起,把不敷在祥祥的额头和腋下。祥祥的两只手背已被针扎肿了。肿得象个发紫的橄榄。祥祥的额头扎进了针。祥祥的眼已很少睁了,朱嫒喊他,他只是用嘴动动。把祥祥送下去吧。
救护车上的积雪自始至终就没有积累过,救护车的司机自始至终就在驾驶室里,但是,静静的雪直落,山上通往山下的便道被积雪填满,被积雪填平了。玉希莫勒盖西山山头顶上的黄色天空还在扩展,玉希莫勒盖的主峰扼住黄色的天空,雪花瓣状的往下飘落,篮球架变成了白色的雪中的精灵。
那个想长大后当团长,那个说西瓜睡觉不长,那个我也要采蜜和有着天使般睫毛的四岁男孩儿祥祥哄骗了爷爷,哄骗了朱嫒,也哄骗了左三星,就随着玉希莫勒盖西山山头顶上的黄色天空;挑着玉希莫勒盖,挽着玉希莫勒盖,抓着玉希莫勒盖那个变幻的有时雪白、有时阴霾,有时晶莹的主宰去了,直到天国。朱嫒抱着祥祥:“妈妈不该带你来啊!”。。。。。。
肖平被李望清、张作富和谭兵背着拖着从隧道掘进面儿送出洞口,再由团指做了初步检查后,直接送到了位于乌鲁木齐市的军区总医院;第二天,左三星的专车来到八连,小余对两眼红肿抱着全家福的朱嫒说:“嫂子,我和谭兵送你到乌鲁木齐陪肖副连长看病。”“你们的肖副连长去隧道了,还没下班。”“嫂子,上车吧!”“肖平怎么了?”肖平的病很快就有了结果:晚期胃癌。“肖平同志的病是晚期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只有用药物维持生命。已经无法救治。希望你们做好他的工作,配合治疗,尽量延续他的生命,至于病情,最好对病人保密。”朱嫒如同被惊雷劈了一般,立时愣了、傻了。
朱嫒跑到卫生间,好半天才出来。朱嫒一到肖平的病房,肖平就说:“我感到有些劲儿,也想喝点粥了,等治几天,你再同我回天山,边吃中药边上班吧。”朱嫒望着眼前这位男人,心更加酸了。你都是癌症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你还坚持着,想回天山。难道你真的就是铁打出来的吗?
接下来的长长的化疗,肖平的头发没了,更加消瘦了,本来消瘦的身材,只剩下空架子了。肖平平静了许多。“谭兵,我特想雪豹,想那两只老是在连队溜达的狼。谭兵,你把我头下再枕一条棉裤。睡不着,要是能听到狼的嗥叫声就好了。谭兵,你知道李梧洲的消息吗?你告诉李望清打听打听。谭兵,那个西安公路设计院的亢奋回去汇报工作了,你说他能回来吗?”有一天晚上,肖平给陪床的谭兵提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到最后,肖平叹了一口气:“要是左团长来把我带回玉希莫勒盖就好了。”“你会好的,会很快好的,好了同我们一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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