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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到极限,呼吸仍然使你感到一种渴求般的困难。那就坐下来小憩,汗水湿透的背上怎么又穿进来寒风哩。那种湿湿的寒彻变得硬巴巴的,于是你就放开双腿再爬或再不爬或选择下山,怎么就那么的笨拙与沉重呢?高烧三天也不至于这样吧。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千万别踏空啊!是石头在动还是腿在抖动呢?这些不起眼儿的石头被常年不化的坚冰裹着,像是长出来似的,但怎么感觉要往下落呢?还有那撑起来厚重得如同石块儿的腰呢?难道就这么酸酸胀胀的不顶用吗?
天快黑透时,肖平他们从玉希莫勒盖回来了,这个玉希莫勒盖山顶的顶标高是怎么定的呢?
隧道南口的下方,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岚,像是隐隐在飘似的。隧道掘进那么多的碴运出来,又有那么多的泥浆流水下去,在洞口下方,也仅仅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飘带,可见岩临深渊啊!
左三星坐在八连连部的会议室里。这个所谓的连部会议室,墙面是用石灰粉刷的,顶上的横梁是碗口粗的云衫木,横梁上是从巴音布鲁克草原湿地割回的芦苇,芦苇之上,大约有二十多个平米,糊着厚厚的一层含沙量极高的泥巴。不过,这些泥巴之中掺够了足够的石灰。因此,屋顶既不会因发裂而导致漏水,又能压住屋顶而不被风卷起。同处其他任何一间房子一样,会议室只在阳面开了两个规格至多只有600X600的方窗,说是为了通风采光,其实不过是一种形式。要它通什么风采什么光,一年四季都冷,保温是所有在此生活的生灵们的第一要务!
会议桌变成餐桌。黎兵、张作富和寅大分工合作,有条不紊。一手端着一个大白盘子的是黎兵。左手大盘子里,是从圆形的不锈钢铁皮包着的酸菜罐头里倒出的豆角和洋葱;右手的盘子里,装着的用鸡蛋和粉炒得金灿灿的炒鸡蛋。装鸡蛋粉的长方形盒子大约有三十公分高,十二公分厚,二十公分宽,盒子刷上了军绿色,启开盒盖,可要用心呢。那盒盖朝上几乎是被等截面的铁皮盖密封严了,盒盖下方还有一层薄薄的既有韧性又很光滑的锡纸。这种鸡蛋粉的铁盒子,是团部军需部门分发的,量很有限。连队只有八一和春节两节可以吃上一回,而且仅仅局限于“尝”新。平时,司务长会把这铁盒子放在自己的床底下珍藏,心备应急。因此,开启这种长方形的盒子一定小心谨慎。要不,盖变形了,锡纸口开大了,在潮湿的天山深处,鸡蛋粉还不变质呀!张作富在炉盘上烤着馒头。馒头黑黑的,大都萎缩,表面皱皱巴巴,毫无观感,里面也不蓬松,放进嘴里,粘粘糊糊的,拿在手里死沉死沉。蒸出这种馒头,炊事班没少受埋怨。但埋怨过后,馒头还是那个样子,炊事班长多少次揭开蒸笼,放声大哭。这是遇见鬼了吗?又是被战士戏称的压缩馒头。即使如此,也不能餐餐管够。还有将近百分之四十的玉米面呢,那也是主食之一啊。这玉米面如果煮糊糊,三大碗喝得肚子晃荡,却不禁饿,弄得人不断小便;蒸成发糕,面中掺了糖精,吃进嘴里,又熟又生,难以下咽,即使把淹得又酸又辣的大头菜同玉米糕捏成一块儿使劲下咽,喉咙里也总像有准备似的,难以吞咽。有些兵干脆把糕搓成条,又掰成粒儿,硬往喉咙里塞。
左三星曾经派人调查原因,又专门儿派后勤处处长到北京了解情况,得到的结果是:部队施工地海拔高,空气稀薄,要解决饭不熟的问题,需要一种称为“高压锅”的炊具。他们把情况反映上去已经近两年了,但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有智慧者建议部队改主食为面条,但面条下锅几分钟,锅里立马煮起了糊糊,累累失败,累累总结,终于有人发现,翻滚如沸的锅中水,其温度只有七十九度。水温上不来,也是水的高原反应,没温度,饭煮不熟。张作富把烤好的馒头端上了桌。刚才还是黑黑的馒头,经过烘烤,不仅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儿,也露出了黄黄的面皮。
“团长,我真想喝一杯。”肖平望着左三星。“王建平,你定吧。”左三星把球踢给了副参谋长。“参谋长,还是允许喝点儿吧。我的床下有一瓶伊犁特曲。那还是去年八一,交通厅玉素甫厅长慰问连队时,我留下的。原想等隧道通了做庆功酒,没想到今晨的塌方把我的希望撕成了碎片。”“当连长的,心里要搁得住事儿。今天发生如此大的塌方,没出现伤亡,是168团的幸事,你肖平应该宽慰才是。”“你去把那个潘天明叫来;还有那个个子比你高过一个头在洞口连我也训的大个子兵找来,我真想见识见识。”肖平就安排黎兵去叫人。
潘天明上身穿着破了洞的棉衣,棉衣的背部露出了破絮,他的下身除了已经洗净的长筒胶靴,就是已经在两个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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