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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千伶并不觉得累,她去菜市买了菜蔬,去书店买了菜谱,依样画葫芦,烧了一锅美滋滋的甜酸咕噜肉。
KEN回家的时候,表情像他所画的卡通娃娃一样,是笑着的,不仅如此,他还携了一枝深红的菊花。千伶扑上去,惊喜地问,工作有眉目了?
KEN摇摇头,把她搂进怀中,对她讲述了求职的经过。他见了几份工,都没有收获。不过,在一家兼送外卖的餐厅门外,他发现了一圃茂盛的菊花。他偷偷摘下了一枝,带给千伶。
“乖乖,你放心,明天会有好的机会。”KEN肯定地说。
千伶愿意相信他。她拉着他的手,满屋子转悠,叫他欣赏她的劳动成果,然后命令他闭上眼睛,喂他一勺咕噜肉,让他品鉴品鉴她的厨艺。
那枝菊花,千伶插进了花瓶。隔了一夜,花蕾完全开放了,花瓣舒展开来,很淡很淡地香着。可是第二天,KEN的笑脸,却比前一天的,缩小了一些,黯淡了一些,但是这一次,他带回了一只甜橙。一个偷税的小贩载着一车水果,被城管执法人员追撵得满街逃窜,水果散落一地。KEN捡到了橙子。
“这是一个吉祥的兆头,不是吗?”KEN说,“我会找到工作的。”
他们分享了那只甜橙,以及甜橙所带来的光明和希望。
可是,KEN依旧一无所获。菊花盛放了,又委顿了。一天接着一天,KEN的笑容渐渐褪了色,他笑得越来越勉强,他的拥抱,也变得越来越无力。而千伶不敢再去翻动那本色泽诱人的彩色菜谱,她不得不捏紧瘪瘪的荷包,尽量少买肉,尽量少放油,像是一个偷工减料的蹩脚厨师,奉上的食品材料越来越单一,质地越来越糟糕,分量越来越稀少。
“咱们会有办法的,”KEN撑持着,安慰千伶,“不就三个月吗?等停职期一到,我就去求台长,那会儿,她的怒气恐怕也消除了。”
“如果她仍然不死心,仍然缠着你,你不是还得接着看她的脸色?”千伶惶惑。
“大不了,我写封辞职信,拍灰走人,不在她的屋檐底下受那份窝囊气,”KEN口出豪言,“乖乖,你要知道,一斗米,不会憋死英雄好汉的!”
然而千伶知道那是会的。
她在信箱里发现了银行寄来的催款信,KEN贷款买的房,要是再交不出月供,就会被银行强行拍卖,变作他们生命里的海市蜃楼。水费、电费、光纤费、电话费、天然气费、垃圾清运费,一张张的帐单纷至沓来。每打开一回信箱,千伶都像是做了一场胆战心惊的噩梦。
药道 第十八章(6)
千伶不再有兴致打扫卫生、研究烹饪,她茫然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午间新闻浓墨重彩地渲染着即将到来的寒冬,主持人笑语嫣然地幻想着北方的第一场雪。千伶望着屏幕,脊背飕飕发凉,似乎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已经携带着狂风落叶,在KEN的房间隆重登陆。
KEN的冬衣,还放在干洗店,因为没钱付费,千伶没办法取回。离开费宅时,千伶是净身出户,她的貂皮大衣和羊绒毛衣都没带走,这几个月,她购买了一些应季的衣裙,由于手头紧迫,她还没来得及添置厚实的衣物。
怎么办?怎么办?千伶不住地自言自语。
她想到首先应当先察看一下床上的被褥是否单薄,足不足以应付每个冰冷凄伤的夜晚。甫一起身,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天花板宛如倒塌的石块,排山倒海压顶而来,她的眼前刹那间一片昏黑。
千伶晕了过去。
5
你怀孕了。
大夫扫了一眼化验报告,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千伶傻楞着。
短暂的晕厥后,她醒了过来,挣扎着走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做检查。医生问了问情形,开出几张化验单,让她一项一项地检测。结果在妊娠化验单上,出现了阳性两个字。
“注意营养,调节心情,”大夫说,“再过两周,就可以到预约生产的医院建卡。”
千伶呆呆的。
“下一个!”大夫叫号。
“不,不,”千伶反应过来,急迫地说,“这个孩子我不能生!”
“为什么?”大夫看她一眼,“胎儿的状况,目前看起来挺好的,况且你已经30岁,拖下去,搞不好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不行,我现在不可以要孩子,”千伶闭了闭眼睛,下定了决心,绝然道,“大夫,我必须做手术拿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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