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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枪未必就是林韦辰的意思,可是每当她替他开脱的时候,“如果再见面,我就杀了你”的警告便跳出来,将她的一点侥幸与美好愿望化为了泡影。童年里一直挡在她身前的朋友,本来能够在茫茫人海里再度重逢,是多么可喜的一件事,不想这相遇便变成了生死相见的噩梦,
她摇了摇头,道:“不,顺顺她…我原来是很担心的…可现在有你在,我反而有些安心了…”
万一有一天,她躲不过去,也不会波及到顺顺的,因为他们是朋友,总不能连朋友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他恨的人是她,要报复要折磨的人,也是她。
他靠在椅背上,正巧望见她坐在灯影底下,半边脸被遮住了,轻倩的姿态里倒有一种使人意外的沉静而从容的美,在静静地流淌着,软溶溶的细流滋润了干涸而枯燥的心灵,不由得为之一震,竟是被夺去了魂魄,心驰神往。
顺顺再坚强,可倒底是个孩子,手术日期越近,对她的依赖就越强烈,整日腻在她身边,缠着她做这做那的,还叭嗒着小嘴献着殷勤,道:“妈妈,我真是喜欢你…”“妈妈,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妈妈,我进了手术室,万一再也见不你该怎么办?”
声声句句,敲打在心头,咚咚作响。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走不是,留,也不是。
有时顺顺说这甜言蜜语时,也当着他的面,他在一旁只是微笑,那笑容让她渐渐地窘起来,不由得别开脸去,却有泪水哗哗地在心里奔流。尽管举棋不定,但也渐渐有了计较,根本留不住,她生命里的情感,总也留不住,一切都是枉然。今天,他的出现,替她解决了难题,可是也要把她最后的一点安慰,夺走了。
直到顺顺被推进手术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好象是也将她的心重重地封闭起来似的,绻曲起来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和时间做着搏斗。是张兆扬去签的手术同意书,她陪在一边,也大体知晓了手术同意书里的可怕内容,仿佛签下了生死契约一样地决绝,再也无法回头了,悔之晚矣。
休息室的墙上挂着一爿液晶电视,澌澌地发着奇怪的声音,好象是《西游记》里的一个什么妖魔鬼怪,正在和孙行者施展着法术,小小葫芦瞬间变地无比庞大,烟火缭绕,无法无天的孙悟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闹了一个灰头土脸。想想真是冤枉,不过是寻求一方自由的天地,却被如来佛祖反手压在山下整整五百个春夏秋冬,回头报不了大仇,还要替仇人寻找的取经人卖命,出生入死,修成的也是经仇人验证的正果,不知是宿命,还是人生的讽刺?可是顺顺喜欢看,反复看,百看不厌,她答应了要陪着顺顺一起看,可总没有合适的机会,因为她有许多事情要做。也不知道以后,还可不可以?
张兆扬递过一杯热茶,他已经了解了她的这个习惯,决不肯喝咖啡的,自己却捧着一杯咖啡坐在一旁,也是茫然。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其实你真的是叫做谢爽吗?”
这个名字已经相当模糊了,好象当初靳启华是给她安排这样一个身份,可是这个谢爽也被她亲手给毁灭了,对于靳启华还有赵国辉而言,她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三年前,那场山石塌方…她未尝没有一点含怨赌气的意思…她是被欺骗了的…
她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谢爽…”只是凄凉一笑,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举起纸杯,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把纸杯揉成一个团很潇洒地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方道:“大卫从下连村回来了…请原谅我还是有点小人之心,因为我对你这个人还是抱着一点好奇之心的。不想大卫却了解到一些让我生气憎恶的事情…我才知道,三年前若不是有你,顺顺今天说不定还被那家人象栓狗一样地养在家里…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甚至你把顺顺救出来之后,也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孤儿院去的…可是你没有…这三年来,你以一个母亲的胸怀来养育她爱护她,倘若不是因为你,也许…你这个傻子,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人…”
似乎是慨叹的,又或许有点怜惜的意思,他最近好象变地越来越温柔了。而且,不得了不承认,当他流露出那种特有的温和姿态时,还是相当有魅力的。
她淡淡一笑,道:“我自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当然知道被父母丢弃的境况是多么可怜…”
心头却好似被千军万马踩踏,一旁的玻璃幕墙上只显现出她一个焦灼的侧影,愈发地单薄萧渺。抬起头来,看着石英钟上的指针在慢悠悠地行进了,从来都是按部就班地,不敢越矩分毫。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手术中”的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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