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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庸急扶允常。棠丽更是惊慌,嘶喊着:“医人,医人!”
允常嘴内仍在喷血,不能说话,但他却伸手急止棠丽。棠丽不再喊,与曳庸一道扶允常躺下。不一会儿,允常喘回气来,自揩嘴血后喊:“不许惊慌!”曳庸与棠丽惟有点头,但都满目皆泪。允常手指曳庸,“你还有要情没说?”
曳庸看着允常一手掌的鲜血已心乱如麻,他道:“大王,臣……”
“讲!”允常屏气而道。
曳庸:“我石门关已被吴军攻破,吴军只限我三日,若不割城赔偿,或太子不去吴王廷谢罪便要……”
“要怎样,快讲啊。”棠丽竟也催道。
曳庸:“来我王城观兵!”
棠丽:“好端端的越国,竟被太子治成这般模样。”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6)
允常厉眼望着棠丽,棠丽才闭了嘴。允常对曳庸道:“曳庸啊,你是寡人的老臣,你说真话,还有何法能避吴兵之祸?”
曳庸:“大王,臣……”
允常:“快说!”
曳庸:“追究监国太子的责任,吴人也许就会……就会消气了……”
允常:“快去,把大将军石买给寡人请来。”
石买府,日。
将军们仍跪着,石买所在房间的门终于打开。将军们刚面露欣慰之色,却见石买持一柄镶有重宝的剑缓步走出,他步往厅堂的军案,将剑往案几上供好,躬身而拜。将军们随石买俱列军案之前,望着宝剑,神情肃穆。
石买问道:“你们可识得此剑?”
“此为斩将剑。”辛田将军道。
“识得就好。此剑是大王所赐,命我可斩怯阵退缩的军卒,更可斩不服军令的将军!你们可知,我将此剑供出是何意?”众将皆摇头,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说。石买又道,“那老夫就告诉你们。老夫挂大将军印、辞大将军之职非为负气,而为报国!老夫辞职不是为要挟监国太子,而是想让太子清醒一些!越国贫弱,不可轻易言战,何况是面对强大的吴国,只能以巧于周旋为上策。即使他们弄痛了我们,也能忍则忍。”
莫不邪:“大将军……”
“不要再呼我为大将军,老夫已是一介布衣。我惟剩一个心愿,欲听到你们面对此剑发誓,为越国有存而战!”见将军们犹豫着,石买厉喊,“快起誓!”
将军们忙揖双手,起誓道:“末将为越国有存而战!”
侍人已引曳庸入府,曳庸:“大将军,快随我去见大王。此时不去恐再也见不着了!”
石买大惊:“大王他……”
允常寝宫,日。
卧于锦榻的允常已奄奄一息。
石买几乎是滚身而入,泣喊道:“大王,大王怎么啦?臣有罪啊……”
“菀儿之死,与尔等何干……”允常摇颅,艰难而道。他对曳庸以及棠丽等人道,“你们且回避!”曳庸及棠丽等连忙退出宫去。允常抖颤着手,自枕下取出一份帛书递给石买,“你……拿着……”
石买接过一看,忙跪地大恸道:“大王啊,老臣岂敢!”
允常:“让你为难了……”
石买:“这的确难上之难啊。”
允常忽双眼大睁,厉言道:“退吴兵,救越国,寡人全托付你了。”
石买:“臣何德何能!”
允常:“你怕了?”
石买:“大王……”
允常:“你放心去干吧,寡人还能挺得住。”
石买:“大王安心静养,臣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难辞!”
石买府,日。
府门外等待着为数不少的将军们,当见了石买的车辇行近时,灵姑浮捧斩将剑当先而跪。众将齐跪。灵姑浮将斩将剑高举于额顶:“末将等愿以身报国,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众将:“大将军不可辞啊。”
石买自灵姑浮手中接过剑托着,什么话也不说往府内而行。众将正要随石买入府,却闻了一声疾喊:“慢着!”众人回首,见是扶同乘着车辇,手里捧着大将军印,满脸威严而来。车辇停下,扶同高举大将军印喊,“大将军印在此,你们岂可听石买的!”
莫不邪:“司直大人手捧大将军印,难道大王已改授大人为大将军了吗?”
扶同一愣:“大王虽未改授,可大将军印已非石买所佩!”
莫不邪对数名守卫府门的军卒道:“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