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2/4 页)
从此无有掩饰,无有隐藏,无有退避,只有心如匪石,不可转也。
这几日他为相求何大人出面做中一事,奔忙得焦头烂额。殿阁大学士何致远果然如外间传言那般极为清高孤傲,起始并不愿意见他,他也不怕丢人,在何府外头跪了足足有半天,大街上人来人往,无不对他指指点点。待得天色已晚,何致远方肯见他一面。
有方仲及何尚卿二人在旁说项,何致远方慢慢地松了口,虽然未曾一口答应为闻意远做中,但仍给出了机会,让闻意远先探知项景天的心意,若是愿与闻家结亲,何致远才肯出面,否则,便是大不妥当。
闻意远得了何致远这一句,已是莫大的鼓舞。当务之急,还是先向项庭真表明心迹,只要庭真明白自己的心意,愿意接受自己,他自然会设法使项景天同意这门亲事。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闻意远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
庭真,庭真,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的心?
闻意远一颗心像猫挠似的,左右不是,一会忐忑得浑身不安,一会又笃定得天不怕地不怕,一会偷偷地笑了,一会又紧张得来回踱步。
不知不觉,辰光渐过,却仍然没有把项庭真给盼来。
她没有来。
闻意远火热的心慢慢地沉落,站定在小路边翘首以盼,他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把她给等来。
咸福宫里,德妃目内不易觉察地泛起了一抹水湿,她意想不到地注视着项庭真,道:“本宫并不知,原来你对溥博有这样深的情意。”
项庭真轻浅而笑,有些事,是她与他之间永远的秘密。她轻轻道:“知心知意,原也不在朝夕之中,有道是一往情深,不过是一颗心,一念神,情在心神里深种了,便是一生一世了。”
德妃似有触动,隐隐动容,很快又敛了容神,含哀道:“可惜,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项庭真诧异地抬头望向她,道:“娘娘何出此言?”
德妃扶着黄花梨木椅站起身,一手抚着项庭真的脸颊,颤声道:“好姑娘,溥博他……溥博他已然不在人世!”
项庭真身上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瞪着德妃,头脑间突然一片空白,下意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德妃背过身去,“他已经不在,你有再多的深情也徒劳。你若真的愿为溥博生死相随,不妨喝下鸩酒一杯,算是明你之志,本宫自会禀明皇上,让皇上为你们二人赐婚,让你们死而同穴。”
项庭真心神大为剧痛,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已是浑然不觉。好半晌,她方能发出声音来:“他为何而逝?”
“皇上于昨夜派人至晋王府,暗里赐死,秘不发丧。”德妃拍一拍手,当即有小内监捧着托盘进来。项庭真转首看去,只见托盘上立着一个钧釉灵芝执壶,旁边一个钧釉杯,在这暗沉沉的大殿之中,犹显阴森。
“这是鸩酒,一杯即可致命。”德妃转过身来,悲怆道:“本宫并不是逼你以死明志,你若是不愿,大可以就此起身离开,从此与溥博再无干系,你仍是侍郎家的千金,将来仍可以嫁予贵婿,全凭你自己选择。”
风从殿外吹进,有些寒凉,不知是否错觉,项庭真感觉到了一种垂死的气息。那小内监把托盘移到了她身旁,她眼光不觉变得凄迷,那在花树玉池中与他度过的每一时刻,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言语,他亲手替她披上的蓑衣,在她遍体生寒之时,给予她的窝心温暖,她都无法忘记,她无法忘记,让她怎么能就此放弃,从此与他毫无干系?
第八十五章 生者可以死
他说过,她会陪着他,他也不会放弃她。
项庭真闭一闭眼睛,有冰凉的水痕自眼角滑下,她婉柔唱道:“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无限情思。七月七夕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谁知道比翼分飞连理死,绵绵恨无尽止。”
一曲唱罢,她含泪道:“庭真就此一死,恐怕不能与家人告别,求娘娘代为转告家父,庭真至九泉之下,心无愧疚,过往诸事,均非庭真与先母所为,请他明鉴于心。”
待德妃点头应允后,项庭真方取过钧釉杯,小内监替她将杯子斟满了,她手微微颤抖着将杯子凑近了唇边,酒香却是扑鼻芬芳,倘若,这就是她生命的了结,亦可算是最后的享受了罢。
她没有犹豫,举杯一饮而尽。就在香醇的酒水淌入咽喉之时,猛地从身后扑来一人,冷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