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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然而却死也不肯同意我送他进学校读书,因为知道我们穷得打屁都要滤渣渣。
第一次看电视,在算命摊子的街对面的商店窗里。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人世间的感情,可真复杂。算了,跟我没关系。
那年他十一岁,对电视里的感情情节嗤之以鼻,对人类应有的喜欢与讨厌全都漠然处之。
第一次收妖,在南方的广州市。被毒牙咬到的同时,亦手下不留情的斩飞了银环蛇的半个头。他一边眉皱都不皱的放着血一边对还在蠕动的蛇精说:我管你是什么妖,害人就收你,不害人就任你去。下辈子,记得做个本份的妖精。
那年他十三岁,生死就像生来便可以淡然处置般的与己无关。
第一次看黄色杂志,是我从旧书摊上偷偷“借”的。他一边看一边说:假道士,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喜欢看别人的身体过干瘾。
那年他十四岁,只这一句话就让我颜面无存,还好是在山里头,不怕别人看到。
第一次学习御剑术,他白天夜里不睡的面着山里的石壁崖整整七天,然后对我说:我饿了,假道士,去打只野物回来祭牙吧。
那年他二十岁,说话时剑已起身离地三尺高,然后慢慢飞向丈外的老松树,砍了几下才掉到地上。
第一次做好事送个昏倒的老太进医院,她家人却硬赖他是肇事者,要求赔偿七八万块。
那年他二十有三,一句话也不说便用了神行遁地术回来,然后跟我说:人,是世上最不可理解的东西。
第一次重伤,是我疏忽大意让他独自去收妖。他一边咳着血一边说:“假道士,你他妈念的不是还魂咒,是往生咒啊——”
那年他二十七,只是这样一句话,让我自己知道竟慌乱得生平第一次犯了错,不可弥补的错,第一次知道,自己竟待他,有了无法割舍的痛与爱。
青古,我是你的师父,但我自己却觉得自己已经入了世,是你的父亲了。
所以,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孩子这样死去?因为自己的过失?
我对这个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第一次看到青古的眼里有着小小的羞涩有着喜悦,是因为这个完全化成真魔的男人。
他已不叫青古,跟这个男人姓,姓伍,名三思。
他一如既往的叫我:假道士,师父。
我一如既往的叫他:青古。
想到我的孩子心里我不是第一了,我便有种酸楚的感觉。怎么能轻易就让他得到我的孩子去?
嗯,腰酸背疼,让自己的徒弟捶个背什么的不为过罢?
嗯,拿些妖丹什么的以助修为不为过罢?
嗯,我欠人家命,叫徒弟还个人情总不为过罢?
嗯,突然想叙叙旧,半夜来叫青古与自己一同喝酒聊天不为过罢?
嗯,突然想帮那几个小鬼头妖怪,徒弟出出力不为过罢?
嗯,修道讲业找徒弟来帮忙授课总不为过罢?
嗯,风寒渐重,老骨头受不得风,叫徒弟来煎药煮饭个几天不为过罢?
嗯,种菜锄草,叫徒弟来打援手不为过罢?
嗯,看在他心疼我这宝贝的徒弟把以上的事都抢了去做,做得还勉强过关的份上,算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做棒打鸳鸯的天谴之人算了……
嗯,至于聘礼嘛,我们都是得道之人,有的是时间,就慢慢想吧,想到一件再要一件了。
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烛花,大红的新衣,我第一次高高在上看着青古茫然的表情,然后行礼,然后成为了别人的人。
青古,我的徒弟,我的儿子。
我第一次喝世上最甜亦最酸的酒,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眼泪。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舍得与舍不得。
原来,我还在道中。
原来,我舍不得的舍得了。
原来,凡人是这样的痛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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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写的是假道士的番外。一个父亲的儿子被抢走的心里。呵呵,我很喜欢的一个人物之一。
再有两个番外,伍三思的这个文,就要结束了。虽然不舍得,但有时候,我们得学会舍得。不过还好,正因为舍不得,才会写出《明器》那样另一种风格另一种幸福的文章来。
很重要的通知各位一声:我是五一都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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