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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宁剑冰不解,他叹道:“我从前为了一些研究的议题,和他打过很多交道,开始我很讨厌他,觉得这小子太狂了。后来发现,他也不是狂,而是太专注了,太认真了,出奇而罕见的认真。”
宁剑冰问道:“你怪他么?你改行做什么去了?”
程欢摇摇头,道:“当初我是有情绪的,觉得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得很被动,很不舒服。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把这些放下来了,不再讨厌他了。甚至有时候会很关注他的研究进展。我现在受雇于深博国际,做项目管理了,不搞科研了。”
宁剑冰哦了一声,程欢忽然笑了起来,道:“不瞒你们说,我的工作就是负责网罗各种人才,你们两位都是我看中的对象,所以向公司申请,请你们过来。但由于公司大量的研究,不仅极具保密性,甚至不少研究内容也不见得完全合法,怕你们不愿合作,也担心你们泄密,因此只好把你们强行找了过来。呵呵,你们可不要怪我,深博国际提供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环境,都是你们在外面得不到的。”
宁剑冰见他一脸无所谓,方才感受到这位程欢,和尤只虎的性格差距非常之大。尤只虎是典型的书生性格,而程欢身上早没有了任何学者气息,坦露着一个十足的商人味道,但眼神中的精明,举手投足间的威严,都让人感到他非常适合现在的角色。
两人靠着岩石的内壁聊天,完全不知道尤只虎此时已渐渐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状态。
整个虚拟的场景,不仅充满了大量的点和线,而且所有点和线的排列模式,看似是一种语言,但很快又演变成了一种类似数*算的交叉组合。尤只虎不断接受,不断起疑,又不断去疑,同时进行深入理解。
这个过程虽然极其复杂,但他也发现,再复杂的运算,其实都可以化为简单的“是与否”的公式来处理。只不过这样做,虽然把理解过程变简单了,但却把整个运算量成倍地、甚至是几十倍、上百倍地加大了。
所谓“是与否”的运算模式,其实非常简单。比如哥们儿你有一根烟,让偶猜是哪个牌子的。面对天下那么多的品牌,偶哪猜得到啊?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偶直接说是“A”牌的,被你否定后,偶就确认了一个事实,不管这烟是啥品牌的,起码它“不是A”。这个“不是A”的结论,也正好明确了这个品牌的名字,在“不是A”的范围内。偶又继续说他是“B”,如果得到了上面同样的结果,这不又确认了一件事么,至少确认了烟的品牌“不是A和B”了。偶又继续重复同样的工作。只要是否,偶就继续重复,一直得到正确的答案“是”,不就知道这烟的品牌名称了么?
有哥们儿骂道:“你这是在猜吗?你这样下去,把所有的品牌都说了,当然总有一个是对的啊!你这算是啥本事?幼稚园的孩子也会玩的游戏啊!你是不是该到小区的幼稚园回炉一下,从小班重新升级乎?”
哥啊,虽然这法子看似很无聊,可这却是最根本、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啊。偶们今天的计算机用的最根本的运算,二进制模式,把所有的数据化为零和一的表达,就是“是与否”的模式啊。
这种模式,对偶们人的意识来说,确实是非常不方便的,不仅很机械,运算负荷超大。但对于能处理海量信息超过计算机千万倍的潜意识来讲,这不仅是最方便的,还是效率最高的,也是他比意识优越的地方。他没有意识主观的臆测想像,不需要繁琐的规则,不需要复杂的逻辑判断,只需要确认是与否。偶们用意识算一道数学题,简单的,可以心算,甚至可能比计算机还快,因为简化了录入过程嘛。但复杂的计算,海量的运算,计算机的优势就出来了。潜意识也和超级计算机有同样的优势,甚至远远胜过计算机。
尤只虎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也是从未有过的专注。那原本复杂的运算,不断被简化,就像大树被化成树干,树干化成树枝,树枝化成细胞,细胞化作分子、原子、电子。他面对的问题对象,在数量上看似越来越多,但在种类上却越来越少,所有对象越来越相似,问题变得越来越单一。数万计的疑问,渐渐失去了彼此间的差异和不同,朝一个问题归去。
他感到大脑有点累,但他不想停下来,只好不断地深呼吸,加大对氧的摄取,以补大脑供氧不足。
安冬在一旁劝道:“还是退出去,歇一会儿再继续吧。我感到你的体力透支得很厉害呢。”
正在说话,忽见所有符号停止刚才巨烈的震动,点和线渐渐开始缓慢的凝聚,由看似杂乱的飞舞,凝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