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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那旁两人一脸茫然地望向过来,已是径直起身到了临窗的书案旁,翻开书卷誊写了起来。见他这般作派,表郎舅俩皆是不明就里双双摇头,再等这旁拿起方子轻轻吹干了墨迹,顺手交到自家胞兄手中,才胸有成竹的莞尔一笑:“只要不是再请了名医来家中诊脉,任旁人如何查证,也必是一无所有。”
继而才抬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那本旧卷:“你们也都知道我这身子骨。经历了这许多年的调养已是再无大碍了,虽说有那方外的高人指点了一副良药,我自己也因此看起了医书典籍。”
听到此处,那旁两人自然有些吃惊。不过再转念一想,也都点头释怀。任谁这般久病不愈,又因此断了仕途之路,终有几分不甘。与其长吁短叹,倒不如打起自己用些心思,即便不能与正经的坐堂大夫那般,至少也能懂得些养生之道。
见两人微微一怔后,却又点了点头,卢临渊才接续说道:“虽不曾正经学过,可这典籍上对症下药的方子却是不少。如今比照着父亲的病因。再寻出个。”
此刻那旁的卢临岩算是听出了话中之意。脱口而出:“父亲到底有些春秋了,又听闻宫里传出的消息,病情忽然急转直下。也是再寻常不过的。”认真叠起了手中的方子,又是目光闪闪道:“如今太医院想必已是无暇理会其余小事,即便是那京城各大药堂的名医,只怕也有要事在身!”
这头兄弟俩默契十足,另一旁的姚宏远也是反应不慢,连连附和道:“必是这般的,今年入冬以来已是连着下了两场雪,即便是个好人也有些抗不住,何况姑丈那般病体未愈,更需时时小心。”
“指不定明日起。朝中不少老臣也该闻讯‘病倒’咯!”最后听得卢临渊老神在在地补上了一句,点睛之笔更让在坐两人,颔首连连。
本来这数月来宫中诸事,就透着一股阴谋味道,再联想到田贵妃的突然暴毙,已令许多人不免有些坐立不安。继而田家的陨落,更将原本就已是一滩浑水的朝野,更是搅得明暗难辨。而今宫内皇上弥留的消息,又被人刻意传扬出来,只怕更一场腥风血雨,就在眼前!
卢家这般的纯臣自是退避三尺,唯恐被这场风暴所累,而今日将姚宏远寻来,卢临渊也是早有决断。舅舅家固然也有准备,也不及自家父亲更显贵,然而却是乌有合宜的借口避过,只怕也正与家中几位表兄暗暗商议。
刚才那宫中消息传来,虽有些意外,却也早在众人意料之中,只是紧随田贵妃病故,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看来不待年节将至,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已是有了新主!”深深看了一眼宫阙那方,坐在最上首的卢临岩已是转而看向,另一旁的姚宏远:“舅舅家中可有应对之策,我家几位表兄弟又是如何说道?”
“此事来的突然,即便早先寻些应对之法,明日却是。”姚宏远也是直言不讳。实则早在卢临渊托他留意京中大事那会儿,便已是多少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只是这等讳莫如深之事,漫说是他这般的身份了,即便是那有些势力的人家,也必是不敢露出半点端倪的。
听他这么一句,这旁兄弟俩是互望了一眼,便开始低头思量了起来。而此刻内宅之中的二奶奶,也已有蔺管事口中获悉了刚才传来的大消息。唤了乳娘来,将小姐、公子抱去厢房,自己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描起了花样子来。
手中不紧不慢,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思量。老爷这头倒是早就有了借口一则,可舅父家中却是无奈的很,倘若年事偏高者反倒容易装病在家,避过风头。可这才不过知天命,又是个一惯硬朗的,却是用不上那般的由头,真要强用只怕是适得其反的。
夫妻俩早在家中推演过多次,只是不曾想到那头兄弟二人却要赶在年底之前,分出胜负。猛得一个激灵,却是豁然开朗:“真要是夺嫡的前兆,只怕他们两方是早有排布,哪能临时抱佛脚!”
想到关键之处,不觉也是自嘲着摇了摇头。两人俱是关起门来小心商议,即便在连跟随多年的老管事面前,也是只字不提。并非怕其得知后萌生退意,而是不想老管事这般年岁,还要为此担忧。
或许是当年被严阁老家逼得紧了,夫妻俩一味只想到了置身事外之法,却不曾想到那萧墙之内,双方也是唯恐夜长梦多。又是早已起了活分心思,只怕是早在数年之前,各自已在暗中布局,只等宫中那位唉,不由得长长一叹,这旁已是低声唤入了自己贴身丫鬟,往前头书房送信。
卢临岩本就在翰林院中,又因家中产业有其看顾,索性也学起了往日胞弟那般,应酬不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