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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随即便低头思量起来,只见他不过缓缓吃了两碗茶后,便已有了定论。待其重新抬头开言之时,俨然已是成竹在胸了。
据他所言,本地栽种茶树之人也仅有两家,不过却都离着四合所在甚远,因此上压根就不会互相有所影响。再则,本县原就不是朝廷记录在案的茶乡,自然不会都被收缴为官茶,以供官衙易马之用。那两户茶农的产出便是安茶法,由官府收缴的那份后,余下便都许他们卖与茶商手中。
“所以有此可见,卢二爷家的茶园开辟后,想必也是如同那两家一般,许卖了与手中持有茶引的商户才对。唯一令他费解的是,既然卢二爷已决心在此开辟茶园,却又为何不索性将隔在您家山头之间的那余下两座,也一并都收在名下,岂不更好?”
听闻此言,这旁早有准备的卢二爷,却是微微动容,继而又是轻声叹息道:“何尝不想也都一并拿下了,只可惜开辟茶园一桩,本就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几年经营后,方能所有得益。而在此期间惟有不断投入才能使其逐步完善,将手头的现银一并放入其中,岂不冒险的很?”不紧不慢一句有理有据的无奈反问,却直言打断了对面那位的说服之举。
是啊!经由前几回的合作办货之事后,对于这位卢二爷的为人谨慎一桩上,无论是他梁掌柜自己,还是家中娘子皆是赞同的很!本来就是利益之上的商人,便没有不爱钱的,可这位卢二爷比起旁的商户们而言,却无疑是异常的清醒!
不过分贪图利益,对于旁的行商之人而言,近乎是愚钝之举,但在他夫妻二人眼中,却并非如此。常言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只顾眼前之利,而忘乎所以,想必离危险之时也就不远咯。
此刻,这位卢二爷所提,便是着眼长久利益所在,比起自己这般的市井小商户而言,到底是拍马不及!
不觉也是缓缓颔首,低声问道一句:“那卢二爷的意思是,这位沈书办所提之事,就此作罢。还是依您先前之言,只拿下挨近田地的那座山头开辟茶园便好,中间两座待年后手头若是略有结余,再行置办也是不迟?”
“正是此意。只是梁掌柜说道起此桩来,必得婉转着些才好,毕竟往后茶园之事,还需这位多多照应一二,才是。”一句定论后,已是端茶送客。
此时对面的梁掌柜,也已是欣然告辞,本就得了卢二爷的婉转回绝后,愈发是心急如焚。到底此事一旦成了,今后自家的生意便不再局限在这小小的四合镇上。旁的不好说,但就此跻身茶商一桩,已是叫他兴奋不已,何况还有巨大的利益涉及其中,哪容得差错半分?
于是待见这旁卢二爷端茶之举,其已是配合着忙不迭,起身告辞而出,却不见其驱马往回,而是直接取道赶去与那位沈书办,再行商量一二,究竟该如何平稳两头之利。
而那头一见梁掌柜这般匆匆赶来,便知事情定是有变,忙是停下了手中之事,领着他直奔自家去。待两人对面坐定后,就听得这旁梁掌柜已是快人快语,直接点明主题。言语间虽有婉转之意,却已是明确的很,便是那位有意置地建设茶园之人,手头略有不足,以至于不能将那三座荒山一并拿下。
听得这一说辞后,那旁沈书办也是微微皱眉,感叹一声:“怕也并非全是为了现银不足一事,想必也是担心朝廷会否,再加重茶税一项上颇有忧心才是!”
“加重茶税这又是从何说起?”猛得抬头,定睛看向对面的沈书办,不禁低声接了一句道。
只见对面那位,却是苦笑摆手应道:“眼下还只是传言罢了。但确实不好说,前朝之时就曾为了扶持茶农更多栽种,不增反减此项之税,引得朝中大臣分作了两派,整日是争论不休!”
顿了一顿后,才又叹了一声接着道:“而自本朝开国以来,却是连加了两回茶税。虽说期间时隔三十余载,但较前朝那时已足足多了七成之数了。若是再行加重,就恐茶庄便会应声继续荒废下去。”
听得此番言辞之后,这旁的梁掌柜对于先前在卢二爷处所闻,更是佩服不已。不用多言,想必这等传言,那位也定是有所耳闻,才倍加小心,不敢全部投入。
顺势便将自己的这番推论,低声告诉与对面这位知晓。两句言毕后,两人更是相视颔首,皆是由此认定了那卢二爷定是已明实情。若非如此,又怎会如此的犹豫不决,与先前置办那百亩良田时爽利,是浑然判若两人。
沉吟片刻后,那旁的沈书办已是停住了其手上,轻扶茶碗侧壁的习惯动作。面露浅笑道:“依我看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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