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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意改發語音,「怎麼不接電話,你到哪了?」
余願沒回,許知意又說:「出什麼事了嗎?」
章書聞不得不停下來,攬著余願的腰防止被親得軟趴趴的身軀墜下去,打字回:「願願有點事,不過去了。」
許知意不再回復。
章書聞隨手劃拉了下余願和對方的聊天記錄,兩人多用語音,他逐條點開來聽——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隨著播放完畢,他也摸索到了余願的秘密。
章書聞低眸,對上余願迷糊的眼神,如鯁在喉,「你給我畫了像,這就是你非去不可的原因。」
余願微微張唇,太長的深吻讓他缺氧,他像是綁在氣球上,隨時都要飛走,連話都說不出來。
章書聞摩挲著他紅潤的眼角,幾瞬,輕輕地笑開了,不知道是笑自己在無意中拈酸吃醋,還是笑,原來余願這麼在乎他。
走到這一步,其實已經不必去糾結喜不喜歡這個問題——人未必能永遠對某一樣東西感興趣。二十歲的時候嚮往冒險,三十歲的時候趨於平穩,今日喜好秋風,明日愛上烈雨,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定數。
章書聞不曾喜歡上誰,他和余願之間也早已跨越了這個層面。
什麼禮法道德倫理,章書聞都不想在乎了。
唯一確切的是,他不能失去余願。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哥哥也好,愛人也罷,他和余願定是密不可分的「個體」。
第74章
給章書聞的畫像如願地掛在了兩人生活的小公寓裡。
畫像完成的那天,章書聞去接余願,在墨軒碰到了許知意。
准畢業生許知意按照大人的期望,把玩心關進了密閉的匣子裡,勤勤懇懇地學習。他現在每周末都有補習課要上,屬於自己的時間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特地繞路,沒有再來墨軒的可能。
他給余願買的畫框原木帶花紋,簡潔大方,尺寸正正好合適。
剛把畫像放進相框裡,章書聞就出現在教室門口。
許知意將卡扣扣好,看了對方一眼,沒說話。兩人上回見面不歡而散,再加之許知意確實無法刨除個人情緒看待章書聞,很難給出好臉色。
倒是章書聞跟沒事人似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余願興沖沖地站起來,把彩色的人像給章書聞看,眼底盛滿了期待和緊張,等著哥哥的認可。
肖像畫裡的青年眉眼清俊、挺鼻薄唇,和章書聞有七八分相似,筆鋒雖然稚嫩,但不難看出下筆之人的用心,細緻到每一道線條都精心修改過,以達到最完美的效果。
「畫得很好。」章書聞如是說,伸手捏了下余願的手心,「我很喜歡。」
余願被誇得害羞地笑了笑。
章書聞又誠懇地對許知意道:「謝謝你。」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幫的是余願,用不著你謝。」
許知意自然注意到了二人親昵的動作,吸了下腮肉,有些不忿地皺眉。
余願有孤獨症,心智不若同齡人那麼成熟,即使章書聞各方面表現都很得體,他依舊很難不帶上有色眼鏡看待對方。
章書聞想他所想,等許知意將要離開時,跟隨著對方的腳步走到畫室大門口。
許知意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卻沒走,而是懶散地靠在牆面,「你想說什麼?」
章書聞並未因許知意對他的怠慢而有半分怨懟,語氣依舊溫和,「我知道你很關心愿願,也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但事情未必有你想像中那麼的」他頓了頓,用了個比較委婉的詞,「不堪。」
許知意冷呵一聲,心想拋去余願有自閉症這件事,單論兄弟亂倫還不夠難看的嗎?但這句話到底太過刺耳,在喉里滾了滾沒說出口。
章書聞說:「那天在畫室,其實我有些羨慕你。」
許知意狐疑地看著對方。
章書聞感慨著,「在所有人眼中,我只能是願願的哥哥,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也這麼認為,所以誰都可以坦蕩蕩地對願願說出喜歡二字,而我不能。」
許知意震驚得猝然站直了。
「很奇怪吧,我也這樣問過自己,怎麼會有人對一手養大的弟弟產生異樣的感情?」章書聞不適時地開了個玩笑,臉上卻沒有笑意,「放在舊時代,可是要被沉湖的。」
其實不管是古今,他這種行為都會被千夫所指,沒有人會去探索他和余願之間不可分割的牽絆,兄弟一詞就足夠成為他們不可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