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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意思?」另一位拍桌起身,「他賀准今天來到這兒,說白了不就是為了炫富嗎?抱大腿很丟人麼,可他當年高考落榜,不也是抱了富豪的大腿,才能去國外留學鍍金的嗎?」
「嘖……什麼富豪啊,還搞不明白嗎,那是人家親爹。」
砰——
賀准大手握住茶杯口,往桌上重重一落,零星的茶水飛濺出來,沾濕了關節泛白的五指。
方才還鬧鬧哄哄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一寸寸凝結,賀准抬眸望向最後發話的人,晦暗沉鬱的臉讓人不寒而慄:「你聽誰說的?」
那人不敢與他對視,目光游移胡亂看向別處:「……不知道,忘了。」
又冷了幾秒,有人藉口開溜。
「那什麼,家裡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吃吧。」
火鍋還在沸騰,撤開的椅子腿摩擦著地面,轉瞬間人都走光了,服務員嚇了一跳,慌忙進來詢問是不是菜品有什麼問題。
蔣玉才揮手打發走了服務員,帶上包廂門,轉身走回來,抹了把臉,歉意又愧疚:「……你看這事鬧的,早知道就不喊他們了。」
「不礙事。」賀准抽了幾張餐巾紙,將手上的茶水擦拭乾淨,淡淡道:「你是好意,別人未必領情。」
第68章 「這個人我要了。」
逢著清明假期,整座校園只有高三畢業班還在留守,郎朗夜讀聲被風挾著,從校園深處的一排老樓里傳出來,被距離稀釋了音量,遙遠而又縹緲。
林蔭道上路燈昏黃,枝葉茂密的影子在腳下婆娑,昨天夜裡下過一場雨,地面還未乾透,混雜著泥土氣息的花香從四面八方縈繞上來,風攪動葉子沙沙作響,合著遠處的讀書聲,一下子把人拉回了時光荏苒的青蔥歲月。
賀准走著走著突然頓住步子,舉目望向不遠處,語氣無甚起伏地吐出兩個字:「拆了。」
唐紈循著他視線落點的位置看去,疑惑:「什麼?」
「讀書那會兒喜歡一個人待著的地方。」賀准笑著說:「你不是要看嗎?」
唐紈往前走了幾步,借著路燈灑下的輝光,看到蔥鬱的樹叢後露出來一座廢棄的涼亭,被周遭野蠻生長的雜草所包圍。
「那個亭子?這不還在嗎?」
「以前旁邊還有座假山,裡頭是空心的,冬暖夏涼,我特地置了套桌椅,覺得煩的時候,就一個人在裡面刷題。」
唐紈張了張嘴,仍是沒忍住問了出來:「比如什麼時候?」
「比如……」賀准慢條斯理道:「被女生追著遞情書的時候。」
「……」
賀准逗完人馬上又哄:「開玩笑的。」大手伸過來扣住後腦勺,呼嚕兩下細軟的髮絲,他笑得輕描淡寫:「青春期的煩惱麼,大同小異,誰都經歷過,沒什麼好講的。」
唐紈卻記得他之前說過的那些過往,遲緩開口:「那個時候,阿姨的抑鬱症就已經很嚴重了嗎?」
賀准停下動作,眸色一瞬間幽深沉晦。
少頃,他手掌下滑慢慢自領口探入,拇指在頸側皮膚上摩挲揉捏,「嗯,準確的說,是打從辛叢定出現以後,她就變得不一樣了,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發脾氣,也更加不太愛出門。怪我那段時間對她關心不夠,甚至,還總是在她面前提到辛叢定這個人。」
唐紈緘默,設身處地地想,他如果是賀准,當年也未必能敏銳地覺察出自己母親的那些異樣,畢竟,誰會把一個宛如救世主般出現的人物同自己的親人聯繫起來?
「……不是你的錯。」
賀准輕笑一聲,收回手,又牽起他的腕,「走,去亭子裡坐一坐。」
四根紅漆斑駁的水泥柱撐起一座四角涼亭,走近細看,柱身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話,浪漫告白有之,箴言警句有之,國罵三字經亦有之,全都被經年累月的風侵雨蝕模糊了字跡。唐紈掏出手機照亮,轉著圈一根接一根柱子看得認真。
賀准抱臂立在一旁,戲謔道:「這上面可沒有藏寶圖。」
唐紈頭也不回道:「我找找有沒有你的名字。」
「都過去多少年了,早沒了。」
唐紈扭頭看他:「哦,原來當年你也會來這裡看別人對自己的表白。」
賀准挑眉:「這麼久遠的醋你也要吃?」
唐紈話鋒一轉:「你那時候談過戀愛嗎?」
「沒談過。」
「那有喜歡的人嗎?」
「有。」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