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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駱雲飛第一次從賀准口中聽到如此驚悚的展開,語氣都變了:「辛董?我的老天爺,難不成他就是你父親?」
「當然不。」賀准頓了頓,平緩道:「他是我舅舅。」
駱雲飛倒吸了一口氣:「臥槽……?」
「以前不說,是打心眼裡覺得丟人,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賀准垂首俯瞰著匍匐在腳下的城市樓宇,以及縱橫交錯的車水馬龍,眸色冷峭:「我媽本名叫辛幼薇,是辛叢定的親生妹妹。她曾經當著我的面說,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讓她感到噁心的生物,只因為她直面過親生哥哥的不軌之心,那種恐懼和厭惡如跗骨之蛆,從那以後就紮根於內心深處無法磨滅,所以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報復。你以為這麼多年只有我在找那個人嗎,辛叢定也在找,我媽當年離家出走後草率地生下我,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再也拔不掉的刺。」
被聳人聽聞的辛家秘史炸得外焦里嫩的駱雲飛如鯁在喉,緩了緩才道:「……所以,辛叢定當初資助你上學,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賀准雲淡風輕的語氣仿佛在講述旁人的事,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諷笑,「不然呢,難道真因為他是個大慈善家?」
「我……靠……」駱雲飛瞠目結舌,回過神來唏噓道:「可他這些年這麼器重你,難不成,還真把你當親兒子養了?」
「少他媽噁心我。」
駱雲飛意識到言語有失,忙轉移話題,故作忐忑地問:「……那什麼,你把這麼隱秘的身世告訴我,明天我會被辛叢定,或者是你滅口嗎?」
「會。」賀准冷漠道:「洗乾淨脖子在家等著。」
駱雲飛暗自鬆了口氣,嘴笨地安慰道:「唉,就像你說的,過去的事就過去吧,誰家還沒有點難以啟齒的糟心事呢。你要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解悶,兄弟我隨叫隨到。」
「那倒不必。」賀准高貴冷艷地拒絕:「單身狗才會找人喝悶酒。」
「……」
駱雲飛:wtf!
唐彌認生,面對突然到來的唐儷,表現出了下意識的排斥,睡醒後就一直鑽在唐紈懷裡不肯出來。
唐儷對此並沒有很失望,畢竟生恩抵不上養恩,作為剛出生就把孩子丟給弟弟遠走高飛的人,她自認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做完外周血檢測回到病房,譚女士人不在,唐紈站在病床前,俯身用熱毛巾在熟睡的小彌臉上輕輕擦拭,唐儷立在門口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方才踱步進去。
唐紈聽到動靜轉過頭,對上駐步在身側的她,直起腰道:「晚上沒什麼事,媽剛走,你要是累的話,」他下巴朝旁邊指了指,「就去那邊床上躺一躺。」
「不了。」唐儷拉過床尾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病床中央的唐彌臉上,開口道:「你把她照顧得很好。」
唐紈語氣鄭重:「小彌是我女兒,照顧她是應該的。」
唐儷:「是我這個母親不稱職。」
唐紈看她一眼,不帶情緒地說:「你只是給她生命的人。」
唐儷視線上移,直直看向他:「你在怪我?」
唐紈撤回視線,搖搖頭:「沒有。」
未能說出口的話是,我不會怪你,如果真要怪,就怪當年那件事發生時,自始至終都不敢開口表態的自己。
周遭空氣陷入寂靜,曾經也是無話不談的親姐弟,如今竟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尷尬境地,各自沉默半晌,唐儷冷不丁道:「有人找你。」
唐紈轉頭迷茫地看向她,唐儷朝床邊的桌子一努下巴,「手機。」
唐紈扭過身掃了眼屏幕,拿起來面色如常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在醫院?」甫一接通,就聽賀准問。
唐紈嗯了一聲,他站在安全出口的樓梯轉角,離開了空調的覆蓋範圍,料峭春寒依舊凜冽,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帶著鼻音續道:「你回家了麼?」
「大晚上的不回家我能去哪兒。」賀准笑著說:「突然問這個幹嗎?」
「沒事。」唐紈揉了下鼻子,低頭用腳尖蹭了蹭牆根的踢腳線,小聲嘟囔:「……就問問。」
「紈紈,」賀準的聲音溫和下來,「你是不是很害怕?」
唐紈驀地頓住,而後顫顫地呼出一口氣,說:「我怕小彌的病……如果我姐的骨髓配型再不理想,那就真的……」他說著說著,又覺得自己太過悲觀消極,活像是不停說車軲轆話的祥林嫂,於是吸了下鼻子又道:「抱歉……不應該對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