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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賀准從長相到談吐,無一不優越,加上情商高酒品又好,哄得譚女士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羞澀抿嘴。
不過三言兩語間,也讓社交牛人譚女士打聽出些許關於賀準的事情來。
常青藤名校畢業,不是本地人,未婚,無兄弟姐妹,雙親皆已離世,最後一個信息被賀准輕描淡寫地講出來,連大大咧咧的譚女士都有些不落忍,表情懊惱地看向唐紈。
唐紈對上賀准被酒意浸染的幽深眼眸,夾起一塊魚肚肉放進他面前的碗裡,一時間竟也忘了會不會被譚女士看出什麼,只淡淡道:「吃點菜吧。」
賀准將魚肉吃下去,笑著說:「阿姨的手藝真不錯。」
譚女士鬆了口氣,站起身端過排骨湯,「這個涼了,我去熱熱。」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除了原本的排骨湯,又額外用一隻小碗挑出幾塊肥瘦相間的小排,徑直放在賀准面前。
「既然喜歡,那就多吃點。以後有空也可以常來,阿姨的手藝不止這些。」
老一輩表達善意最樸素的方式,無外乎希望對方能夠吃飽穿暖。
紅酒喝掉了一瓶,三分之二都是賀准解決的,譚女士也就只一杯的量,喝完就犯困,遺傳到唐紈身上,乾脆成了滴酒不沾。
唐彌早早地就被哄睡了,等唐紈收拾完廚房回到客廳,卻不見了賀準的影子。
一些似曾相似的感覺覆上心頭,讓他像是一腳踩空,慌忙快步走向玄關處,卻又猛然頓住身形。
不遠處的陽台推拉門外,潑墨般濃郁的夜色中閃著一簇微弱的火星,一道人影背對著他立那裡,明明是高大挺拔的身軀,卻不知怎的,給人一種寥落又寂寞的錯覺。
嘩啦——
推拉門開了一道縫,賀准夾著煙轉過身,抬手將自己周遭的煙霧繚繞揮開,對唐紈笑笑說:「都收拾好了?」
如此沒話找話的開場白,不像是賀準的風格,足以見得此刻的他心緒繁雜。
「嗯。」唐紈帶上門,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立,倆人面前的防盜欄上擺著譚女士拾掇的綠植,幾株三色堇在夜色中隨風搖曳。
「不冷嗎,站在這兒。」
賀准把煙掐滅,再看向他的眼神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氣定神閒,慢悠悠道:「吃了阿姨燉的排骨,又喝了阿姨斟的酒,渾身都暖洋洋,怎麼會冷。」
唐紈:「馬屁又拍錯人了,我媽已經睡了。」
「誰聽見算誰的。」
倆人同時沉默,各自望著夜色中的三色堇出神,半晌,唐紈突然開腔:「賀准,那會兒我媽邀請你經常來做客,她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明明沒喝酒,他卻好像比身旁的人更加上頭,「你要是不介意,往後可以常來。」
賀准緩緩轉過臉,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裡,少頃,低頭輕笑一聲,說:「嗯,好。」
夾在指間的菸頭沒拿穩,悄無聲息地掉落在腳邊。
他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凝望著遠處暗沉沉的夜空,幾顆寥落的星辰點綴其中,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像俯瞰大地的沉默的眼。
「阿姨是個很有趣的人。」
凸起的喉結上下翻滾,他的眸色陡然變得空茫恍惚,像是陷進了過往的記憶中在搜尋什麼,然後聽他說:「我媽是抑鬱症自殺的,如果她能像阿姨這樣豁達,也許現在還活著吧。」
唐紈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什麼都是多餘,安靜地當個傾聽者,可能是最恰當的安慰。
「就在我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燒炭自殺,我媽是個愛美又講究的人,連死都選擇這樣自以為體面的方式。她不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再體面再講究,從化作屍體的那一刻起,附著在曾經的這個生命體上的一切東西,都是虛妄。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後去敲她的門,一直敲不開,當時心裡已經有預感了,我只是沒想到,她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去死。」
賀准頓了頓,像是說累了,這種累並非來自於生理,而是心理上的,他在被那些蒙塵的散發著腐朽氣味的記憶,再次拽進沉重而又不堪回首的曾經。
「我從出生就沒有父親,我媽也從不提他,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得病,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女人,是無法養大一個孩子的。我們的日子雖然清貧,卻仍舊能夠吃飽穿暖,甚至還有錢付我的學費。高三那年,學校接受一個來自b市慈善家的捐贈,聽說那人是個大富豪,非常有錢,在全國各地建學校資助貧困生,不難猜吧,這個人就是辛叢定。我作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