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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爹爹是守信之人,他答应护着昶儿,我也没了牵挂。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王府,一边告诉自己接受现状,一边拼命地想要逃离,越是挣扎越是逃不开。我想借洪欣的手杀了薛隐,可是他却舍命相救……”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辛苦地维系孟府,保护孟昶,讨好姚家,可是在我遭遇困境之时,又有谁能公然站出来维护我。孟昶还小,阿爹有阿爹的无奈,五哥有五哥的责任,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备受非议,对我许下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任由我自生自灭。三年了,整整三年,姚若麟最后给我的答案却是隐姓埋名,亡命天涯。这与我在孟家如同隐形人般的生活有何区别?我不过想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平平淡淡地过活。这么微小的心愿都不能实现吗?”
“二娘,你别说了。咱们以后在这里好好地过,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沉香心疼她,绞了湿帕子给她擦脸。
孟桐胡乱地脸上擦了一把,鼻尖红红的,眼眶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儿,但她的目光神采熠熠,闪烁着这三年来从不有过璀璨的光芒,如同灰烬里复燃的烈火,熊熊燃烧,“在孟家和薛隐之间,我已经有了决定。他能舍了数十万薛家军和西南百姓,倾身相护,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孟谦位高权重,就算她生也好死也好,于他都不会有影响。帝王权术在于制衡,姚孟两党如今相互制约,缺一不可。今上就算有铁腕,也难以压抑。可惜,大周皇帝并不是一代明君,否则也不会任由薛隐在西南囤兵多年。而让今上最放心的,莫过于孟谦主张削弱薛隐,甚至是以非常手段消灭这个朝中大患。
然而,朝堂纷争终究是男人的事情,她已远离京城偏安于此,就让她过几天她想要的日子。
“二娘,你不觉得当侍妾很委屈吗?”沉香为她不值,以孟桐的出身嫁进宫里当皇后都绰绰有余。
“既来之,则安之。”
沉香撇嘴,“太妃总归是王爷的母亲,关键时刻肯定是护着儿子。那些将军们也是跟薛隐出生入死,没容易好对付。咱们想要立足,似乎也不太容易。”
“要那些做甚?有薛隐那份情,就足够了。”以前的她走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而今她要试着学习如何去依赖一个人。
薛隐昏迷数日刚醒,进了一小碗的粥,服了两碗汤药又沉沉睡去。太妃大喜过望,过了晌午便由离春扶着回去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又来看了一回,坐在榻前轻抚儿子清瘦的脸颊,热泪盈眶,确定薛隐真的没事,她才放心离开,临了把离春留下来照顾薛隐。苏浅还是尽职地守在门口,高鉴和秦飞他们待了半个时辰,有很多未决的军务需要薛隐拿主意,可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几个人一商量,还是分头行事,等薛隐伤势好转再做定夺。
相比之下,西门岸的心情复杂许多,亲手救醒伤害过他的人,让他非常的抵触。他希望薛隐死,可又不希望这么就死了。可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少小相伴,即便已如陌路,他也抹杀不了成长的那份回忆。
新月如钩,清辉遍地,皎洁的月光铺就一地苍茫。西门岸低下头,孤单的身影一如往昔。风过树摇,他的身影纹丝不动。这就是如今的他,无人为伴,孤单与风舞,风却不愿为他停留。
孟桐见人潮散去才出来,眼尖扫过梧桐树下,形单影只,“先生,方才松香去寻先生,四处都找不到,原来先生在此逍遥。”
“夫人。”西门岸抬眼,微微诧异,“夫人哭过?”
孟桐尴尬地垂眸,“有些感触罢了。”
西门岸眸光暗淡下去,“王爷已经无碍,只是身体虚弱,尚需精心调理。”
“妾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劳烦先生,先生请先下去歇息,可别累坏了身子。”孟桐微微福了福身,明媚地一笑,“妾先告退了。”
西门岸望着她的身影发呆,最后摇摇头,惆怅离去。
孟桐进门时,薛隐正好醒了,余光扫到她纤细的身影,赶紧阖了眼装睡。孟桐端了药坐在床前,在他额间轻轻一探,眸光在他微颤的眼皮处停留许久,唇边漾开一抹淡笑。
孟桐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王爷,该吃药了?”
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不见醒来的迹象。
孟桐轻声叹息,自言自语道:“看来还不是很清醒,这药难道要捏着鼻子灌进去?还好我常灌昶儿喝药,一手扶着下颚把药送进去,再强迫他阖上嘴,再不行就捏鼻子。大人和小孩应该没多大分别。”
薛隐眼皮微动,启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