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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瞪口呆地指着牌位惊呼一声,众人望向他所指之处,大叔见状,立时起身跑到主座把牌位翻倒,对匡顗吃吃笑说:「这、这个嘛……五年前陛下都公告天下说小顗死了,我们两老不忍看着你成为无主孤魂,这里又的确是你给我们添置的家,所以我们便给你立个牌位。我们字识得不多,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写什么,便厚着脸皮认你作儿子了。谁知陛下公告的还有假……」
匡顗闻言心中一颤,执起桌上茶盏,拉住匡顼一同跪下,向两老双手举杯,低首诚恳说:「虽然迟了十多年,但还请大叔大婶跟我们拜认为亲,让我们兄弟俩认你们为爹娘。」
匡顼探身取盏,同样高举过头道:「请干爹乾娘喝茶。」
大叔大婶对看一眼,抿紧嘴巴,忍着泪意上前接过他们的茶嗑了一口,说:「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吧。」
兄弟二人悦然而笑,起身接过两老喝过的茶水放回桌上。此认拜让大婶更坐不下去了,她瞄了瞄桑拉,着紧地向匡顗问:「小顗啊,快告诉乾娘这标致的姑娘是不是我的好儿媳?」
匡顗尴尬地转开目光,支支吾吾的,不懂该如何介绍桑拉给两老认识。桑拉轻戳匡顗的手臂,低声问:「什么是儿媳?」
这一问更让匡顗无言以对,虽说桑拉的尧语是他所教,但他决不会教她这些用字。之前她会说「娘子」,全因为乌伊赤擅自教她一些有的没的,才让她不时道出一两句为之惊人的话。
大婶盼儿媳盼到口水直流,自是顺风耳一竖,听到桑拉的疑问。她呵呵笑了几声,答道:「儿媳就是小顗的娘子。姑娘,你可喜欢小顗啊?」
这回桑拉听得懂此话,爽快肯定地点了点头,搂紧匡顗的手臂说:「喜欢!我是娘子,回去跟匡大哥成亲。」
大婶听了笑得更欢,口中不断说好,跟桑拉像是一下亲近起来似的。
大叔见匡顗脸上没有当新郎官的喜悦,匡顼则沉默不言地喝着清茶,他不禁生疑,轻声问道:「怎么?难道婚事有阻滞?」
匡顗苦笑不语,反而匡顼替他答话:「没有,就是太顺利罢了。」
匡顼话毕瞟了匡顗一眼,见他略有责怪地回望自己一眼,遂抬袂喝茶不再回应。大叔见他们兄弟怪里怪气的也不追问下去,想来他们小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便能相通,如今能够再见他们共聚一堂,便已如愿以偿了。
一夜长谈,匡顗两兄弟把这些年来的经历告诉两老。他们感谢乌伊赤救下匡顼,也对匡顼学有所成,成为太医之事甚是欣慰,但依然不赞同匡顗当初入宫寻弟,甚至报复之举。
匡顗自是没把自己对宋玄禛深沉之情道出,只道在宫中得陛下信任,委以重任,却因意外流落异国,阴差阳错下传出二人已死的消息。
说过事由,两老已疲态渐露,他们便侍候二人进屋休息。连日劳顿,体强如桑拉也熬不下去,落拓不羁地伸了个懒腰,大打呵欠,连匡顼亦感睡意抬手揉目。
一直候在旁边的丫头引领他们到各自己屋子,两老住在主屋,匡顗和匡顼的屋子分别在主屋左右两侧,而桑拉则到北厢客房暂宿。
待丫头带匡顗进屋已是夜深,他挥退了丫头,迳自坐在屋内倚窗望天。壁月悬空,群星拱月,宛如那人一样被百姓爱戴,被群臣拥护。面对周遭的黑暗,他仍然默默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算身子再差,政务再多,他也不会让自己耽搁任何一事,独力支撑家国,不失其一。
月光泛金柔波,匡顗朝月伸手,明知摸不到,还是执意向它伸手。
玄云蔽月,挥不开,吹不走,他只能愣愣地看着月色躲藏在重重云层之中。他垂手呆望,只怕那人如月一样对他避以不见,转身离去,若对他有恨,至少还能有所牵绊,不至形同陌路。
他断不敢奢望那人肯原谅他,只愿此行若能与他见上一面,知他安好无恙,他便能放心返逖与桑拉成亲,就此一生。
他走到床上拿了一条薄被,躺在匟床上观望在云后透着隐隐光芒的月光。自返尧以来他一直没睡得安稳,越近城都,对那人的思念越发深厚,如今只有一村之隔,直教他不得安眠。
明明并无睡意,却不知何时合上双目,徐徐睡去。碧月悄然从云雾之间窥看凡间,微风轻拂,吹散厚重的玄云,柔和的月光映在匡顗脸上,一夜相守,伴其入梦。
翌日一早,他们便告别大叔大婶,动身前往城都。离开之前,他们在市集上买了两顶竹笠避人耳目,而桑拉则蒙上面纱和头巾,遮住那头棕色的长发。
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