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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令月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瞧师姐说的,我们姐妹不是约好一道去敦煌的么?妹妹不过是迟了一日日程,难道师姐竟就要翻脸不认不成?”
凤仙源面上神情犹自惊异非常,不肯相信,“可是你,你,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回去之后求了九郎。”姐妹二人入驿馆安置,梳洗过后,聚于驿馆后院客房正房之中小榻上,诉说此前情状,“他一开始不肯同意,后来瞧着我实在想去敦煌,终于勉为其难同意了!”
凤仙源捧着手中白瓷杯盏,感慨道,“我着实没有想到,圣人居然会同意你这件事情。”
顾令月闻言微微静默。
凤仙源抬头望着好友,美目目光复杂,“阿顾,说起来,圣人着实待你不错。”
这一趟,顾令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是啊,姬泽待我,着实不错。”声音慨然。
“不说这个了,”她静默片刻,振作起精神,将对丈夫和孩子的思念暂时搁置到一边去,绽放灿烂一笑,“咱们这一趟既是要去敦煌,便该好生谋划谋划。”
这一路敦煌之行,因为顾令月的加入,自然而然变的更加慎重。
皇帝重视妻子,虽然允许了顾令月的敦煌之行,却顾念妻子的人身安全,一路安排严密妥帖,着桓衍率一支卫兵一路随行,护卫顾令月一路安全。砚秋、梅仙两名丫头随侍身边服侍日常起居,由神医宋鄂一路跟随,保证顾令月的足部复健和身体健康。一路出行,可谓是排场盛大。
夜色深沉,梅仙服侍着顾令月在内室中安歇,熄了烛火,留下一小盏夜灯,方自屋子中缓缓退出。
瞧着所处陌生庭院处所,院中夜色中桂树影影绰绰轮廓,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今日出行,直到现在犹自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不敢相信顾皇后竟然在这个时候抛下长安宫廷夜雨,皇帝夫君姬泽而延嘉殿中刚刚学会走路的大皇子,独自一人出行,前往千万山水之外的敦煌。
“夫人所行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宋鄂从廊上走过来,出声道,“卿卿何必如此惊叹,百思不得其解。”
梅仙捧着铜盘回过头来,瞧着宋鄂。夜色之中,宋鄂的轮廓分外俊秀,一双桃花眸熠熠生辉,散发着动人风采。
“我还是不明白,”梅仙道,“那不是旁人,身份贵重,乃是那位主儿,如何可以?如何可以?”
宋鄂垂眸微微冷笑,瞧着面前的佳人。这个女人是他一心心系的佳人,她入宫孤独一人,心中并无旁的男子,面对自己多年心系,却一直不肯动心。她许是因着身世牵畔曾经堕落风尘,一颗心却一直循规守矩,不肯做出一丝出规格的事情。
“天下事事事可为,”宋鄂翻了个白眼,“很多事情,如若不做,并非不可做。不过是没有下定非做不可的决心罢了。”
长安大明宫中,延嘉殿这时候已经大门紧闭,传出顾皇后体弱卧床的消息,待到“将养”一阵子,送至骊山行宫将养身体,由医术精通的御医署供奉宋鄂随行陪同,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件事情听着惊世骇俗。
实则落在实际,不过如此而已。
“梅仙,许是你经过苦难,反而困了心境,一直以来守在自己划出的框子规矩中,不敢大胆迈出去。可是人生并非如此,”宋鄂忍不住劝道,“你若肯跨出一步,看看外头风景,也许风景分外美丽。”
梅仙听着宋鄂的话语,心思起伏,忽的大声斥道,“你胡说什么?”转头奔走,将宋鄂扔在身后。
第二日晨光熹微,众人离开驿馆重新启程。
凤仙源登上马车,望着身后陡然增长的出行排场,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的道,“别的不说,和阿顾你一路同行便有了这个大好处,如今这般,便再不怕路上遇险了!”
顾令月回头瞧了瞧面前显赫排场,面上微微一红,念及姬泽一番拳拳心意,心中浅浅甜蜜,面上却道,“行万里路,出行在在,自然要考虑周全。”
凤仙源唇角弯弯,“阿顾说是就是吧!”
桓衍一路护卫周全,形容彪悍,倒是将凤仙源先前聘请的镖局倒逼了一射之地去。
一行人瞧着人数众多,个个都是勇武善战的。一路向西域方向而行,众人远远看着不敢招惹,倒是一直平安无事。
倒是顾令月乍然之间远离了长安,离开夫君幼子,最初之时的新鲜之感逝去,一路旅途的辛苦便凸显出来,对麟奴的思念更是牵肠挂肚,夜里睡梦之中常常梦见襁褓之中麟奴的模样,咿咿呀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