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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找根布条吊起来,养上几天。”林子豪吩咐老板娘道。“半个月里别提重物啊。”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一个人的胳膊,竟然可以象一张小板凳一样,说拆开就拆开,说拼拢就拼拢。
三人心满意足地走出客栈,转过一条街,见对面有家酒楼,再看看日头,正好也快到午饭时分了,孔南生忙拉着二位新结交的朋友,踏进店堂,挑了付靠窗的座头,摸出一个大洋往桌上一拍,重新拿出小开派头来大喊“来人”。
堂倌照例是点头哈腰的,同时依然多此一举地拿抹布在挺干净的桌子上毫无意义地擦来擦去。
“照足这一个大洋,好酒好菜只管搬来。”孔南生吩咐道。
堂倌脚不点地地去了,这么阔的客人,平时是不多见的。不多时,用托盘先送来四小碟冷菜和一坛土烧,随后鸡鸭鱼肉、各色菜蔬走马灯般送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子豪哥,无以为敬,这点小意思千万不要推辞。”酒过三巡,孔南生从银包里摸出二十个大洋,往林子豪面前一放。
“使不得,使不得,”林子豪连连摇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足为奇。再说学武之人,义气为先,今日若是收了这钱,又与趁火打劫何异?”
看看林子豪一脸的真诚,不象是假客气,孔南生只得作罢,把大洋转往王福寿面前一推。
“小兄弟,你就不要推辞了。”孔南生诚恳地说。
“不要,不要。”王福寿迟疑了一下,有点心动,但立即又豪情万丈地连连摇头加摇手。“别看我年纪不大,可好歹已经在江湖上闯荡过二、三年了,也得讲究个义气二字。”
“二、三年了?”林子豪有点惊讶。“听你口音,不象这一带的人,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我是扬州那边的,”王福寿声音低了些,“我娘死得早,爹娶了个后娘,凶得象母夜叉。那婆娘老是不让我吃饱,成天找碴打我,后来我爹又得痨病死了,那婆娘打得更厉害了。十二岁上,我就跑了出来,一路走过来,到哪算哪,活一天算一天。”
“唉,也是个苦命鬼。”孔南生想起自己也是从小没娘的孩子,心里一阵酸楚。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林子豪问道。
“不知道。”王福寿怔怔地望着窗外的路人。
孔南生一口喝干碗里的酒,脸色越来越红,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古人讲究“一饭千金”,自己虽然不是韩信,王福寿更不是漂母,但大道理还是一样的。
“我说,要不这样吧,”孔南生眼睛也有点红了,“我这趟是去上海,你小子跟我一样,也是没爹没娘,要不就跟我一起去上海吧,看看能不能找个什么象样的营生。”
“好主意。”林子豪首先叫起好来。
“那敢情好啊,”王福寿高兴得跳了起来,“南生哥,从今天开始,我可跟定你啦!”
“原来老弟是去上海?”林子豪沉吟道。
“怎么,难道子豪哥也是去上海?”孔南生问。
“不是,我是去海安,今天也是路过安丰。”林子豪道,心里也闪过了一个念头。
“那不是正好同路?”孔南生惊喜地说。“这样吧,待会儿我去雇辆车,咱们一起动身,今晚住到海安去。”
“子豪哥去海安干什么?”王福寿问。“听口音,象是盐城一带的人吧?”
“没错,我是射阳人。”林子豪答道,又吞吞吐吐地问孔南生道:“老弟,你们去上海方便带我一起去吗?我早就听说上海地方大,人多,有大把的钱好赚,一直想找机会去那儿看看。”
“有什么不方便的?”孔南生高兴地嚷道,暗想林子豪这样的身手,简直就是一个不花钱的保镖。“一起去,一起去,正好有个照应啊。”
“那太好啦,”林子豪也十分高兴,拿起酒碗,道,“咱们兄弟真是有缘,来,干一碗。”
二人干掉碗里的酒,都有了些薄薄的醉意,王福寿虽然没喝酒,同样兴奋得面色酡红,狠不能这一刻马上飞到上海,立即翻开与以往的流浪生活完全不同的崭新一页。
“子豪哥,你刚才说原来要去海安,怎么改主意了?”孔南生问。
“是啊,原来去海安也不过是去找个营生,”林子豪道,“现在有机会去上海,不是一样吗?只要能过好日子,到哪都一样。”
“那,子豪哥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孔南生问,想起了刚才闪电般放倒胖老板的那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