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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母亲应该是早就怀疑,因此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更知道欺瞒父母是为不孝,但还是诚恳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母亲,儿子虽行事鲁莽,但也知道轻重。再说,孝和郡主只是迫于无奈才在松柏居养病,又岂会让我坏了她的名声。”
丁母点点头,没再多言,敷衍地问问了丁立轩的病情。丁文长把对太后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丁母叹了一句:“没事就好。”接着问:“这些日子铺子的事很多吗?你可别累坏了身子。”
“是,儿子知道。”丁文长点头。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好好吃过东西。虽然在宫里的时候,太后命人拿了点心给他,但那时他正担心着,不知太后找自己何事,哪里吃得下。如今见母亲并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想着告退,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丁母也知他从松柏居回来,便直接入了宫,一定已经累极了,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虽说我不该管你屋里的事,但……这几个月,你不是住在书房,就是在铺子里,是不是身体不适?”
听到最后半句话,丁文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直以来,他都和自己的母亲不亲。父亲告诉他,他是长子,要继承家业的,不能整日腻味在母亲身边。可是看到儿子与宋舞霞的相处,有时他都忍不住嫉妒。照顾饮食起居不说,单单是她看着儿子时的一颦一笑,那种关切、爱护的眼神,他从未在自己母亲身上见过。
听到母亲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本该感动的,却忍不住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敢冒然作答。
“怎么了?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丁母追问。
丁文长摇摇头,“母亲多虑了,儿子并没任何不适,只是铺子里的事太多了。”
丁母点点头,随即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忙,但也不能把辉儿他娘冷落了。你不在乎她的处境,也要顾着辉儿的脸面。还有,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黄氏,听说她终日在屋子里哭哭啼啼的,若是传到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是,儿子知道了。”丁文长点头应下,心中升起几分不耐烦。先有太后欲送妾在先,如今母亲又对他说起这话,他只想快些结束话题。
丁母也知丁文长在敷衍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勉强你,不过你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如今既然铺子里的事多,你经常住在那里,不如我找两个知冷知热的丫鬟……”
“母亲,这事我自有分寸。”丁文长急忙拒绝。开玩笑,被母亲监视事小,反正绸缎铺那边处理的都只是一些日常琐事,可万一被宋舞霞知道了,以她爱吃醋的性子,就算他没碰过那两丫鬟,也足够他受的。想到她一副“你既然爱我,就该只有我一个”的表情,还理直气壮的,他就觉得有趣。
丁母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丁文长的神色。见他虽然表情严肃,可嘴角居然挂着一丝隐约的笑意,拿着杯盖的手不禁顿了一下。二十多年的母子,她当然知道他的某些小动作,知道他的情绪变化。
此刻,他的心情极好,是为了她吗?
丁母一边腹诽,一边垂下眼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母亲,如果您没有其他事要问……”
丁母抬起眼睑,接着他的话说:“倒是没有其他事问你,不过你一个人在外,我实在不放心,我屋里的丫鬟……就秋桐吧,明日便让她开了脸……”
“母亲,再过两各月就是我和郡主成亲的日子。她是郡主,又是太后指婚……”
“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个丫鬟,又是在你们成婚之前。再说,她又不是公主,即便是公主,你是男人,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也在情理之中。”
古有明训:长者赐,不可辞。而且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头上有个“孝”字压着,丁文长知自己不能与母亲硬碰硬,只能好言劝道:“母亲说得有理,只不过无论怎么样,她毕竟是宋家嫡女,又是轩儿的姨母,即便不为她,我们也要为轩儿考虑,您说是不是?”
闻言,丁母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思绪不禁飘到了宋舞霞身上。今日之前,她一直觉得现在的孝和郡主比不上之前的媳妇。七年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媳妇看似自闭、低调,但行为举止挑不出半分错,对自己的人也管理得滴水不漏,即便人人都知她不得丈夫喜爱,但她这个婆婆居然对付不了她。而今的未来媳妇,看似身份尊贵,也有几分聪明,但几次相处,她发现她极没有心计,根本就是一个软柿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只软柿子,把从来不敢忤逆她的儿子管得服服帖帖的,居然连收个通房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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