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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她再次心生愧疚,倾身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郑重地点头。自见过吉雅郡主,她一直在想自己和丁文长的婚约是对是错,她是否应该就这样逆来顺受。如今看到儿子对自己的依恋,她告诉自己,这样至少能陪着他长大。
随着房门的再次关上,丁文长清楚地看到宋舞霞隐去了嘴角的笑意,他不禁有些气结,语气不善地说:“郡主,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的救命之恩?”
“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宋舞霞从善如流,续而正色说道:“你把他们支开,想对我说什么?”
丁文长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他本就不想挟恩,如今她都已经说谢谢了,他也不好再往下说,只能把手上的纸张放在她旁边的小几上,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方法的?”
“我从书上看到的。”
“好一个从书上看到。”丁文长气恼她的隐瞒,嘴里说着:“你会洋文是从书上看到的,你会炼铁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你还会榨油,还是从书上看到的,敢问郡主,你看的是什么书,能否借给我看看?”
“你管不着反正不会有错就是。”宋舞霞语气不善地回答,心理想着是不是应该问问他,吉雅所说是不是真的。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他们不过是被硬凑在一起的,大家都不该干涉对方的私事。
丁文长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着她。若不是容貌没变,他一定会怀疑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她根本是两个人。
新婚的那几天,他看到的她总是冷冰冰的,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眼前的她,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反反复复的女人,他永远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却又忍不住想去弄明白。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茶杯连饮了几口,无奈地说:“如果你在生气,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宋舞霞反诘。
丁文长很想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但未免火上浇油,只得耐着性子说:“好,你没生气,我们说回这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张,再次问:“这些方法你是从哪里看到,或者从谁口中听说的?”
宋舞霞觉得他的态度好似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让她很不舒服,她偏过头去,只当没听到。
丁文长不解其意,绕到另一边,站在她面前说:“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人,我只是怕这事被有心人士利用,说你收揽民心……”
“你不想帮我就直说”宋舞霞脱口而出。
“你这话从何说起?”
宋舞霞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条,三两下就撕得粉碎,愤愤地说:“我本来想着,你家在各地都有商铺,又时时都有货物往来,所以想让你帮着把方子传去江南。如今既然你怕别人说你收揽民心,那我就去求皇帝……”
“你这女人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几时说不愿意了?”丁文长的声音高了几分。想着她出来一次不容易,他想见她一次更不容易,只能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说辞。
不待他找到合适的,婉转的语句,宋舞霞已经抢先开口了,语气不善地说:“你话里话外都在说,你不愿意枉你还是大楚的子民,如此举手之劳的事都推三阻四的。很多年前,陆公子不过是少年,就知道在甘州城外建流民所,收留贫苦的受灾民众。”其实这话一出口宋舞霞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见丁文长盯着自己,带着肃然与探究,她心虚地说:“你看什么?这事人人都知道,难道你怀疑我说的是假的不成?”
丁文长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背过身去,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在回京途中,他遇到了半路等候他的陆博涛。他告诉他,陆家的女人为了陆家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宋舞霞几次脱险都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他要他承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她的安全,如果哪一天他不得不舍弃她,一定要在那之前给他送信,他一定会赶来救她。
他没有答应陆博涛的要求,因为他早已决定,既然上天让她再一次成为他的妻子,他绝不会让她再次在自己面前消失。可是听着宋舞霞的话,他忽然觉得,虽然她即将嫁给他,但她的心早已随着陆博涛去了甘州。不然她不会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更不会脱口而出拿他和陆博涛做比较。
“如果可以选择,你是不是情愿我没有那样……救你?”丁文长突兀地问。
对落水后发生的事,宋舞霞并没有多少记忆。她只是记得,有人使劲把她拖入水中,她以为自己快死了,然后就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关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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