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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舞霞忍不住在心中感叹。无论是苏四娘还是宋修远的老婆、女婿,哪一个不是出自名门世家,根基深厚。还有宋允琪,他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二世祖,但再怎么说他都是昌平郡王的嫡长子,镇国大将军的外孙。
“霞儿……郡主……”
陆博涛突然换了称呼,让宋舞霞的呼吸微微一窒。“霞儿”代表他们是朋友,甚至比朋友更亲密,而“郡主”两个字只是封号,是尊称。她后退了一步,抬头问他:“既然你称呼我郡主,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么多?为了清儿?”
陆博涛转身,避开她的目光,望着黑乎乎的树影,淡然地说:“只不过是一个称呼,况且,再怎么说我们都认识一场。”
“是啊,认识一场。”宋舞霞笑了起来,忽然有种失恋的感觉。
她带着淡淡嘲讽之意的笑声触动了陆博涛,仿佛又让他看到了她不顾一切扑向丁文长的那刻。其实他并不希望她舍身救自己,可是他的心很难受。但即使很难受,他还是忍不住折回了京城,偷偷混入了怡景山庄,做出这种半夜私会,有违礼教的事。
秋虫的哀鸣更突显了两人间的静默。陆博涛压下所有情绪,正色说:“很多时候,很多人并不只能为自己考虑,就像你,就像我,还有其他人,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不要全然的相信别人。还有,你一个人,不能保全身边的每一个人,舍小取大是必须做的抉择……”
“你的意思……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陆博涛只当没听到宋舞霞的喃喃,继续说道:“涉及皇家的一切都是最危险的,所以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还有,皇上非常痛恨丁公子,现在太后虽然极力护着你,但太后深谙弃车保帅的道理……还有皇后,她生来就是皇后,也是陆家的长女……”他有很多话想提醒她,但很多话都不是他的身份能说的。他越说越急,最后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只能叹了一口气。
宋舞霞无言地站着。她的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她想问他为什么,却害怕他的再次忽略,自言自语般说:“也许我根本不该回京,也许两年多前我就该消失,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你怎么还没明白”陆博涛的语气十分焦急,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自你们到达碧琰山庄,一直有人监视着你们,很多事都不是你能选择的”
宋舞霞不语,她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两人的沉默中,鲁苍南悄然走了过来。陆博涛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宋舞霞,道了一声保重,跟着鲁苍南走了。一路上,他机械地向前走着,没有看到被鲁苍南打晕的守卫,也没看到手下担心的眼神。
直至出了怡景山庄,上了马车,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反复复回忆着遇到宋氏姐妹后的每一件事。
“公子,我们回客栈,还是直接出城?”
鲁苍南的问话把陆博涛拉回了现实,他想了想问:“还有多少时间开城门?”
“城南的侧门供进城的商贩使用,不足一个时辰便会开启。”
陆博涛明白,这个回答是在暗示他们最好直接出城。他点点头,心中有些异样,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问道:“根据我们得到的讯息,丁文长此刻在何处?”
鲁苍南想了想,答道:“按表面时间算,此刻他应该在祖籍安顿祖父母。”他之所以说“表面”,因为丁文长这么着急地送祖父母离开京城似乎不合逻辑,毕竟婚礼在即,按常理不该让老人来回奔波。
陆博涛沉吟片刻问道:“我想见一见他,你觉得应该在京城等着,还是在半路相见比较安全?”
鲁苍南脸上的伤疤微微动了动,说道:“公子,碧琰山庄中,孝和郡主面对官府的围剿冷静沉着,看山庄当时的布置,应该是早有准备,所以依奴才看,郡主并不是没主意的人,她如今的惶恐不安大概只是因为还未记起以前的事。”
陆博涛知道,鲁苍南这是在暗示他,不要再插手宋舞霞的事,可他怎么都放心不下。还有胡三,这两天他听多了他的事,总觉得他的背后有什么人操控着,他怕终有一天宋舞霞会被他的无心之失连累。
“公子?”见主子不语,鲁苍南轻唤了一声,等待他的命令。
陆博涛从未像今日这般犹豫不决。他的身份,他怎么都不能背叛陆家,或者让家族走上不归路,所以他应该尽快赶上父母的行程,说服他们可以争太子之位,但决不能逼迫别人为他们弑君。可甘州天高地远,万一宋舞霞在京城陷入危机,他插翅都赶不过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