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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后退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吉尔伽美什……”

“闪开，杂种，你还不配站在我的面前。”吉尔伽美什厌恶地道：“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否则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偿清你冒犯我的罪过。”

“这么说还真是无理呢，英雄王。你不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吗？仅仅是阻挡了你的视线而已。”

“这就足以构成令你百死莫赎的罪过了。”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乖离剑出现在了手中，“还是说你想让我用这个来对付你吗？”

死神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金发青年：“你是世间最完美、又最拒绝令自己完美的造物，吉尔伽美什。为何不放下你的武器？你明知道这些东西是对我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赋予给你的啊！高傲又可悲的英雄王。”

“你竟然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吗，法则？”吉尔伽美什果真扔下了乖离剑，那样重宝就被如此草率地丢弃在了草丛之中。

“我并不意外你会发现我的身份。”“死神”——不，应当说是法则，如此淡淡地说道。它的声音依旧如同岩石的撞击一般令人皱眉，仿佛每个音调都是石头改变自己撞击的方向和角度而发出来的，“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只是借用了这个外貌——但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吉尔伽美什挑了下眉，高傲地道：“一开始就发现了，法则——你的演技实在是本王平生之罕见的差劲。”

恩奇都垂着头站在吉尔伽美什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法则笑了起来。虽然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它却仍然没有掀开作为死神标志性的兜帽，而是向前一步，说道：“原来如此，是我不够表现出神只的傲慢吗？”

“不——只是因为你不够像个杂种。”吉尔伽美什冷然道，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对手：“不过，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蝼蚁而已。作为对手而言，你倒是比死神更具备资格呐，法则。”

法则大笑起来：“可是在我看来，你并没有与我对战的资格啊，吉尔伽美什！你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包括你的出生和死亡，成为英灵又重新拥有肉体——五千年的锤炼，你终于达到了顶峰，足以代表除了英雄王之类的称号以外的东西。然而，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与我相较啊，吉尔伽美什！”

“哼……是吗？本王倒是认为，你的这种言论过去狂妄了，法则。”

“你不信吗？我不需要使用更多的规则，只需要用属于这个世界的‘律令’，就可以将你毁灭。”

“从你产生了人类一样的感情，自称为‘我’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吉尔伽美什和法则的声音同时落下，他们对望一眼，法则又笑了起来，似乎乐不可支：“你还真是自信啊，吉尔伽美什。你认为人类的情感会成为我的弱点吗？好啊，假如的确是这样，我还真的有一个弱点被你掌握在手中了呢。”

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你的弱点可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呢……可悲又可笑的法则。”

“但是这种言语上的锋利并不能作为武器。”法则优哉游哉地道：“就算你拿自己作为筹码，我也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即使是你和恩奇都，这世间独一无二存在的两位，我也可以毫不顾惜地就此毁灭，然后哪怕是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令代替品成长，我也有足够的耐心……”

“不，你没有。正如你所说，我和恩奇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吉尔伽美什打断了他的话，嘲笑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比我们更加合适的人选，因为唯独在我们的身上，时间的流速是永恒的。我的意识出现在了三千世界的每一个世界，同恩奇都共同经历了无数个相同时间点发生的相同事件，而在我身上过去的这恒定的五千年，在恩奇都身上、甚至在我们所经历的每一个世界当中，都是同样的时间。你无法调整那些世界的时间流速，而那些世界所衍生出的时空你也同样无法掌握。这才是你即将自我毁灭的真相啊，法则！”

法则的声音忽然变得刺耳起来：“这不可能！你知道了什么，吉尔伽美什！”

“我是即将代替你的人，并不是因为我是你所选中的代替品。”吉尔伽美什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讥讽嘲笑着什么：“你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那就让本王为你解释一下吧……不是因为你产生了自我意识、也不是因为你有了私心才会出现我，而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完整的世界需要的是永远站在新的行列的本王，而不是已经被淘汰的只会固执地自我运转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