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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请再给钵兰一次机会。”都怪她嘴笨,要是她有翠娘一半犀利的口才就好了。
“我也是领人银两过日子的厨子,你的事我帮不了忙!”也算仁至义尽了,一无是处的人还是趁早回老家嫁人生娃娃去。
她不曾低声下气求过人,悄悄握紧藏在背后的拳,指节泛白,“钵兰不能走,我必须待在这。”
“你说什么?”这么阴沉的性子就是不讨人喜爱,说个话也不清不楚。
“我说……”
“钵兰啊,厨房里忙不过来你还偷懒躲在角落,哎呀,二叔,全部的菜都齐了就等您来炒,上头传了菜单子下来,说要多道秋湖鱼,这菜只有您炖得起来,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啦。”翠娘说得连珠炮般,又推又拉的把人带走,临了,猛对待在原地的钵兰挤眼,要她放机灵些。
人走了,偌大的园子突然变得空荡荡,她慢慢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抱膝沉思,一双眼睛失去了活力。
高高的墙那边是什么地方?她都在滕府住下三个月了,却连那个人的面还见不上一次,过几日她要是真的被撵出门,这辈子要见他恐怕是永道无法达成的奢望。
她旁徨的想着,不意被突然的吼叫吓得跳起来。
“钵丫头,你死在外头啦,给我滚进来帮忙,一堆芋头等着你洗咧!”
芋头,那表示她今天还能够继续往下去喽。
拉着裙摆,她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跑进去,当然啦,不包括中途绊了的那一跤。
手上的包袱很小,里头放着几件她常穿的衫子,还有一些碎银,那是她身上仅有的财产,也是全部的财产。
有钱人家的园子真的好大,她都走了个把个时辰还走不到大门。
没错,钵兰还是被解雇了。由于当初她是自己自荐来的,不同于卖身的其他婢女,工作丢了,没人来领,只有自己离开。
厨房把各大院落的菜出完,也没让她等剩菜回来填饱肚子,就没人情的赶她走。摸摸咕噜作响的肚子,这时候才想到,她早膳也没吃。
肚子好饿啊。
突然不知怎地她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敲敲不济事的脑子,那香喷喷的味道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郁了。
啊,不是错觉,是谁把一盘好好的饭菜放在门口?说到门口,这园子又是哪个少爷住的院落?
滕府里面究竟住了多少主子钵兰不清楚,虽然说她好歹也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嗯……是还差几个时辰才能凑齐,但是,她每天能去的地方也就睡觉的床铺跟厨房,要多跑,一怕迷路,二来没地位的下人不许随意走动,她也就天天这么过下来了。
见不到那个人的面,跟他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也……没用、没用的,就算见面,也不能弥补所发生过的事情……
抱着包袱,钵兰在前廊坐下。在这里坐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她走了好远的路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她很想专心想一想未来的出路,但是食盘上香喷喷的味道一直勾引着她,口水直冒出来,最后连肚子都不受控制的发出丢人的声音。
吃食放在这里就算不会引来野狗,蚂蚁恐怕也不会放过这顿大餐,那,她吃一点点应该不要紧吧,她的食量小,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掀开磁碗盖,烟丝缭绕,看起来每样菜都好好吃喔。她赶忙吃了起来。
滕府对下人的饭菜并不苛刻,但也谈不上好就是了。
突然,一个异物打中了她,钵兰应声而倒。
“咳咳咳……”还在咽喉的食物她赶紧吞下肚,感觉上有什么东西从发际流了下来。
冷到叫人发抖的吼声像爆裂物炸开。“该死的野猫,我就算不吃也不许你乱碰东西。”
钵兰跳起来,不去看头顶滑下来的湿黏是什么。眼角看到的是掉在地上缺了角的砚台。
“我不是野猫,我是人。”
屋里头的人沉默了良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便弯腰想检包袱。
“你就死在外头,看你要杵到什么时候!”
暴喝声又像虫般的钻进钵兰的耳朵,她又一骇,赶紧把腰挺直,包袱就让它躺在地上,不敢伸手去捡了。
“哐啷!”又有东西砸破窗花,但准头不够掉在花盆旁,是墨一般颜色的纸镇。
他要丢的不会是她吧?钵兰想,那么硬的束西要是砸破头,流的可能不只刚刚那些血了。
一次可以说是失误,两次,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可是房门关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