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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也不知趴了多久,周围很静,也听不到呼喝喊骂嘶声哭叫的声音,此时心跳已是慢慢回复,脑中虽有眩晕之感,却也不像先前那般“嗡嗡”作响,郗徽睁开眼来,眼前杂草根根分明,难道,难道我真的逃脱成功了?郗徽想着,心里忐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真是逃了出来。郗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此时缓过气来,郗徽只觉得头颈手脚身子无一不酸痛不堪,看看手上,已是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了几道口子。郗徽想要爬起身来,动得几动,身体如同空了一般,无半分力气,别说起身,竟是动也动不了,郗徽颈脖酸痛,只得转了转头换了一边脸趴着,却见得不远处,一人亦是趴在地上,正脸对着自己,竟是兰英!
兰英见郗徽转过头来,展颜一笑:“我们,我们逃出来了!”声音却是颤抖着。
郗徽狂喜,竟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只觉得鼻间满是泥土与树木的芳香,一时间感慨无限,此时虽是躺在山间泥地却觉得心中喜乐平安!郗徽胡乱想了一通,看向兰英,见兰英也仰面躺着,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很是高兴能和兰英跑在了一处,又想起其他人,心下一黯,忙问:“兰英姐,也不知她们怎么了?”
“跑丢了。”
“我听到了有人被捉住的声音。”
兰英没再说话,半晌兰英说:“怕是就我们两个人了。”
郗徽心中酸涩,六个人一起齐心协力出来的,竟只剩自己和兰英了,见兰英此时正看着自己,郗徽蓦地对兰英产生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情,觉着这世上,也唯有眼前这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便朝兰英靠了靠。兰英伸出手来握了郗徽的手,二人相互看着对方,想说什么却是无言,都怔怔的流下泪来。
☆、6、金兰无谱亦可结
那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白得那么纯粹,那么圣洁,却让人觉着分外柔和,仿佛是一双手的轻轻抚摸,又似母亲的怀抱温暖可依。那白的竟是花瓣一片片的落下,郗徽伸出双手,接住那片片飞花,柔嫩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把它拥在怀里,好好呵护。轻轻托了那白白的花瓣儿看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漫延开来,郗徽环视周围,这,不正是城外那感恩寺的梨花林么!
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那弱不胜衣的女子总会洗了脸上铅华,带着郗徽去感恩寺。待上好香,喃喃祷告后,母女二人便会漫步在那梨花林中。记得一次,娘亲折下一枝梨花,插在发间,郗徽愣愣的看着,嘴里亦是不由自主的赞叹:“娘亲真的好美好美!”心里却忽地生出了一丝憾叹与疑惑:“这么美的娘亲,为什么爹爹还舍得离开呢?”但这话,郗徽虽小,却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问出口的。
娘亲看着郗徽淡淡一笑,那笑容犹如花朵乍绽般楚楚动人,却是落寞无比,那满树的梨花因了娘亲那一笑都似纷纷羞惭不再落下。娘亲那笑一闪即逝,神情说不出来的落寞萧然:“阿徽,其实娘最爱的却是桃花,这梨花是娘最不愿见的。”
郗徽瞪大了眼睛:“那娘亲为何还每回梨花开时便来这赏花呢?听闻大悲寺的桃花是开得最好的,娘亲既然喜爱桃花,为何从来不去观赏?要不以后咱们就去大悲寺吧!”
“只因这梨花极似桃花,却是个失了颜色的,不正是我如今的处境吗?”娘亲的声音极低,含了无限感伤,郗徽虽是年小,却听得心中沉沉。半晌郗徽才找着自己的声音:“娘,那以后我们也不来这了吧。”
那柔美的女子立在树下,托了一枝梨花儿:“若是这里也不来,当真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娘亲叹息一声:“不过,不来,也好!”
郗徽看了看满树梨花,自己却觉得那梨花白得如雪一般,真美!这白,不正是它欺霜盛雪的颜色么!郗徽又看了看娘亲,娘亲那么美,怎么会说自己失了颜色?郗徽便拉了拉娘亲衣袖,牵了娘亲手儿,一迭声的叫着:“娘亲!娘亲!你别不开心,笑一个好不好,笑一个嘛!阿徽要娘亲每日里都高高兴兴的!”
娘亲并不说话,只牵着郗徽慢慢走着。郗徽见着娘亲如此,也不想扰她,想着以后不来这儿看花了,便开始盯着一树树梨花想多看看,只是郗徽哪里想得到,娘亲却是真正再也不能来了。
恍然间,一人从梨花林里向郗徽缓缓走来。郗徽揉了揉眼睛,是娘亲!真的是娘亲!娘亲穿着她最爱的那件淡粉色纱衣,向了郗徽柔柔的笑着:“我的阿徽。”
郗徽刹时感到无限委屈,急急扑向娘亲:“娘!”
可为什么娘亲明明是在眼前,却触摸不到?
“娘!娘!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