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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他竟被禁着呢?”不能控制地笑出了声。但显然,他连笑的力气也快枯竭了。半晌,他微叹了一声,对御医下着旨意,更像是自言自语:
“没心肝的东西,他虚费了七天的精力,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嗯?”
“哦,是陛下,臣这就去为丞相请脉。”
“等等。”刘备微微动了动手指:“如果没什么事,让他梳洗更衣,到这里来。”
“遵旨。”
刘备安静下来,想着孔明竟被囚禁在偏殿,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他还是感到好笑,笑容在脸上晕着。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近了,但是刘备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那脚步声里,没有他熟悉的声音。
“陛下,臣给丞相看过了,有些虚弱,但是没有大碍。陛下放心。只是……”太医令欲言又止。
“什么?”刘备睁开眼,好奇地望着他:“不肯见朕是吗?”刘备轻轻摇着头,苦笑一声。
“再去,再去请。”刘备掏出了怀中的行玺:“拿着这个。”
太医令犹豫一时,才敢接过。
望着太医远去的身影,刘备有些开心地笑着:不会来的。一定还是不来。
果然,回来的还是一个人。
战战兢兢地跪在榻前:“陛下……”
刘备眼睛里全是胜利的微笑。继而无由地弥漫开一抹悲凉。他望着太医令:“你还要去。告诉他,朕,真的想再次三请诸葛孔明。”他苦涩地笑着,喘了口气:“可是,不行了,也许,也许真如西来的教义说的那样,人是有来生的,让他……等着我,我一定还要去请他。”
医官眼睛一红:“陛下。”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去吧。把朕的话,如实告诉他吧。”
刘备昏沉沉地睡了,梦中,全是跳跃着的灯火,是如此的欢快,如此的明亮,陡然间,紫虚的血飞溅起来,洒向天野,似落了一阵红雨,无数的灯火霎时一片漆黑。
刘备惊醒了,惊慌的眼神四下环视着,猛地凝聚在榻前。
孔明仍旧披散着头发,木然地跪在那里,甚至,素服上紫虚的血迹还盛开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而,泪波在低垂的眸上涌动着。随着与刘备的眼睛对上了视线,那泪波在睫毛上凝成了珍珠,瞬时落下,在地板上迸裂开去。
刘备笑了,笑得十分坦然,一如当年博望初胜时对着自己的样子。他颤颤地伸过手,轻轻拂起孔明一缕头发,又双指交叠,叭地一声弹了出去。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凝在睫上的珠子变成了无声流过的静水。眼睛对上刘备的目光,嘴里恨恨地说:“陛下。我,恨你!”
“哦。”刘备仍笑着。“恨吧。我真的是可恨的。恨吧,恨吧。”他在嘴里咀嚼着这个词。“不过,早晚,你可能还会想我的。”
孔明伏下身,显然不愿意让刘备看到他的哀容。只是从脸下发出闷闷的声音:“不会!!我恨你!!”
刘备把头偏向里壁,任泪水打在菊花枕上。
“我恨你,是你,把我唯一的希望亲手打碎!”
刘备转回头,有些恼怒:“那么你祈禳借寿,速求一死,让我一个人活着,我就不恨你是吗?”
“不是!本来,我们可以君臣携手,再兴汉室,可是,可是,功亏一匮,全是你!”
“君臣携手?再兴汉室?”刘备冷笑着“诸葛孔明,你以为你寿比东皇不成。借寿一纪?十二年?荒唐!”由于话说的太多,他一阵晕眩,缓了缓气:“我活十二年,七十五了,须发苍苍,齿牙俱废,我这么活着,是行尺走肉!”
“可是你活着,我永不失知遇!一个读书人,在这世上,最难得是什么?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孔明摇着头。
“不失知遇?”刘备玩味着这句话。
“诸葛孔明,知遇大于天下吗?”
孔明伏在地上,不再说话,只有隐泣不断。
刘备叹了口气:“我以为,只有我刘玄德是意气用事的人。以往,我不必拘着自己,当哭则哭,当笑则笑,我总想着,我后面有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他会约束我,以大义规范我。可是不料,这个人,竟也是个以私欲费天下事的俗人!”
孔明抬起了泪眼:“你说,这对我公平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有私欲。不能有知己?为什么?”
“知己?”刘备再一次重复着这话。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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