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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屠连忙笑呵呵的应了,又拉着李进的手寒喧了几句,便客客气气的让他们离去。
那小贼看到人群让开了一条缝,急忙就往外面钻,却被李进一把抓住了头发。小贼啮牙咧嘴叫了一下痛,李进呸呸了几口,骂道:“你这一身虫子乱窜,恶心死老子了。”
“我没偷钱!”小贼揪着头发将身子扭转过来怒视着李进。
“人脏并获,还说没偷钱?”李屠嫌弃的看着地上那一吊钱,就是不敢拿,叫了个同行,让他回家去取一铫子滚水来。
“呸!”小贼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屠。
“你个小贼……”李屠气了个半死,“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饼吃,竟喂出来一只白眼狼来?我若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东西,年前下大雪那一天你来我家门前乞讨时,我就该不管你,活活饿死你!”
李屠说到这里,那小贼突然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大叔,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真是借的,等我有钱了我就还你。我真还你!”
“你拿什么还?”李屠恨恨地骂道。
“我?”小贼张嘴说了一个我字,却突然发觉说不下去,无力的低下头,声如蚊蚋,“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不行吗?我前几天说把我卖给你,你随便使唤,当牛也行当马也行。可你就是不要我,不仅不要我还说我是一个流民,谁买了我谁倒霉。你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不偷怎么办?我真缺钱,真缺钱……”
听到他这样说,李屠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我家的钱也不是天上刮大风得来的,你说要借,可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还。你说你自卖自身,可是你是一个流民,谁敢买你?若是让衙门里知道我买了个流民,还不得判我个逃税之罪?你说,我天天给你饼吃,不说泼天的大恩,可我总归能养你活到了现在。平时你在我家摊子前站着,别人嫌弃你脏。可我有一次赶过你没有?我待你不可谓不好,你不能这么害我吧?”
“李大叔,李大叔,求求你,求你把钱借给我吧。”小贼哭着就往地上跪,他身后的李进不由自主的将手收了回来。
“唉……”李屠唉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也不容易啊!”
听到这里。安木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这位小郎,你是为了什么缘故要借钱?”李进听到安木开口,大悔不已,就不该站在这里听了半天,应该刚刚就直接走。
小贼听到这个戴帷幕的人和他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甜糯好听,便抽泣了一下道:“我要给我阿姊治病,我阿姊病的起不来。原本阿姊靠绣花养活我。可是这几天病了……我们的钱全拿去换了药。总也不见好。我……我去賖药。人家都不肯賖给我……”
“原来是这样!”安木幽幽的叹息了一下。
李屠忍不住了,骂道:“黑心肝的小贼,原来你阿姊能够绣花养你,可是你天天在我这里装可怜。求我施舍你饼吃,怪只怪我瞎了眼,白白养了你这只小白眼狼!”
“我没有!”小贼抹了一把鼻涕,将原本就脏兮兮的脸给弄的更加脏了,“我阿姊给人绣个香囊才给一文钱,绣个荷包也是一文。我阿姊三四天才可以绣一个东西出来,得来的钱还不够填饱肚皮……”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心软的,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李屠哼哼了两声。“你不早说,早说的话,把绣品拿来我帮你们介绍一家厚道些的,也强过你天天乞讨!”
小贼听到这里,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安木见此情况,拉了拉李进的袖子,李进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俯在安木耳边道:“大姐,你莫起善心,这个是流民……”话里话外将流民两个字咬的极重。
“可是,他阿姊怕是快不行了……”安木听到小贼的话,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穿来时,安丫头魂消魂散,只剩下大郎一个人。如果自己没有穿来,大郎将如何呢?想到这里,便对面前的小贼充满了同情。
李进摇了摇头,见到安木心意已决,便站了起来,问那小贼阿姊在什么地方,是在哪个药店里抓得药。
小贼见到是那个揪自己头发的男人问话,梗着脖子不理他。还是李屠骂了他两句,才撇着嘴说阿姊在城隍庙附近住,说是受了风寒,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领我们去看看吧!”安木叹息一声,说道。李进听到安木要过去,急忙阻止,可是安木却坚持要去,最后还是李屠解了围,说不如让吕氏领着两个孩子在他家里等。他和另外三个人一起陪着过去,这样好歹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