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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恩典,别再哭了,犯忌讳的!”
他接过银子,抹了一把眼泪,刷的一下,双膝跪地,举起手中黄色的银子包裹,大声道:“奴才子亦替宫女墨画谢皇上的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把包裹夹于腋下,自行起了身,冷若冰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见他如此,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幸亏迎着细雨,没人顾得上分辨。我从衣襟里取出墨画生前用过的那条丝帕,近一步,轻声对她说道:“这块帕子是她生前用过的,那支画上的并头开的蕙兰花早已褪色了,还好,绣着的子亦还在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了,今日终于可以托付与你了!”
子亦双手接过丝帕,轻轻在绣着他名字的地方,来回摩挲着,虽然丝线上早已起了绒。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只丝帕,一样的,是七夕那天晚上,墨画扔给他的。他温柔的凝视着眼前的两块丝帕,就像凝视着自己的孩子。末了,他才轻声开口道:“走吧,墨画,子亦来接你回家了!我们一起出宫吧,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停放着一顶红色的喜轿,四名轿夫都穿着大婚时的吉服,他撩开轿帘,先把两块帕子并排搁在坐位上,又将乾隆赏的黄包裹,放到坐位的下方。复又拉上轿帘,等再一出来的时候,早已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
我纵然想起,那年我同墨画开玩笑说:“等熬到出宫的那一日,让子亦用八台大轿把你抬回去”
想到这里,心中一时心酸难忍,那泪水竟止不住地扑簌簌落了下来。
子亦复上前来,又掏出点碎银,给我跪了下来,道:“好姑娘,这一拜,你一定要受,这是我们两人,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还没磕头,就让我赶着拉了起来,有看了看两旁的护军,赶紧低声对他道:“官爷的理,奴婢真是受不起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官爷快请起!这钱,也请官爷拿回去。我这心下倒还有一事相求,若官爷答应了,奴婢就权当您报了这个恩了。”
“姑娘请讲,只要子亦我能做到的,当万死不辞!”他作了个揖,正言道。
我被他直爽的性子给逗笑了,轻声道:“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我进宫以来,幸有墨画、汀兰照顾,平日里也素以姐妹相称。如今墨画平白遭了横祸,我与汀兰心中都是万分难过的,只恨这仇难报啊!那些银两,都是皇帝做给天下人看的,咱不稀罕这个。宫里有个传统,倘若有哪个相好的小姐妹遭了不幸,我们就会采些花瓣,放于锦囊之中,交由太监拿出宫,撒到护城河里。也就只当她们出宫了这里的两个锦囊,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汀兰的,劳烦官爷拿出宫去,撒入水中,也只当是“质本洁来还洁去”罢”
我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泪水又一次的蒙了我的双眼,哽咽着,难以言语。
“姑娘,请放心!姑娘们的嘱托,子亦一定办到!”子亦又作了一下揖。
一旁的护军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用眼神示意子亦,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子亦命轿夫起轿,一行迎亲的喜队,在蒙蒙的春雨中,亦步亦趋,消失在飘渺的天地间
。
我转身向四周的护军,轻轻施了个蹲礼,当是答谢。复穿过顺贞门,前往储秀宫,给皇后复命。
一路无事,略去不提。
方到储秀宫,素琴出来,引我进了后殿明间。今日的储秀宫格外热闹,原来愉嫔带着五阿哥永琪前来给皇后请安。如今的永琪,年已八岁了,往尚书房读书也已有两年的光景了。生得一副俊朗聪慧俏公子的模样——这也是乾隆最为疼爱的一位小皇子。
我进了屋,分别给皇后和愉嫔请了安。今日二人均穿着家常的衣服,皇后只身着一件杏色绣花的直筒旗装,而愉妃也只着着一件浅水红的直筒旗装,两人的首饰也不繁复,看来早上的请安之礼,早已结束。
皇后一边逗着永琪,一边听着我跟她回话。末了,才淡淡地道:“派下去就好,这差事办的不错!”
我如是重负的磕了个头,这事儿也就这么着完了。素琴端上勒特条和水乌他,皇后一边招呼着永琪来吃,一边有意无意地对愉嫔道:“听说昨儿个晚上,皇帝召了个小丫头来侍寝?”
愉嫔本来正含笑着看着永琪吃,听闻,马上收起笑容,低头毕恭毕敬地回道:“臣妾也是今儿个早晨才听说的。”
皇后一边看着永琪,一边对我们这几个近前伺候的人淡淡地问道:“你们呢?打听出个什么没有?到底是个怎么个情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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