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页)
“小得太小,自然不能托以重任;那老的,年岁长了,也养出了‘倚老卖老’的毛病,唯有你们这几个”皇后说到这里,停住了,双眸微凝地道。
“奴婢愚钝,不知承蒙娘娘抬爱,自当尽力将此事办好!”我心下已知皇后的意思,话上也不由自主地恭维道。
带着翠雪,出了储秀宫,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小磬子打着灯笼送了我们一程,原是推辞的,可他却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我们也就道着谢,半推半就地应着了。
回到长春宫,见时候还早,便唤了汀兰来商量墨画的事。长春宫里原先服侍的,有几个已经被内务府先行派遣到别处服役;得以留下的,只剩几个此前得力的老人儿。春日里,天黑的还是早,也是因一宫无主,到了晚上大家都窝在下房说笑。
汀兰见宫里说话不方便,便拉着我出了宫门,佯装挎着个食盒,让我打着灯笼,沿着西长街徐徐地往北走。
汀兰先低声叹道:“有皇上和皇后,两位人中龙凤亲自来过问着的丧事,这丫头,也不算白活这一遭。”
我低着头,嘴里咕哝着道:“哼,都是做个活人看的!死了的人,哪里知道?”
汀兰抬手轻拍了我的背一下,轻声斥道:“死蹄子!说话还是这么不经大脑的!你以为这西长街上没有眼睛吗?”
我知道她在说笑,故作四下里张望,然后便陪笑道:“好姐姐,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
“不跟你闹了,说咱的正事儿!”汀兰收回手,复有正色道:“凭她生前身后呢,上头甭说是给了,就是过问一句,都是她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你想想,这古往今来,咱们这些个做下人的,哪还有这么大的恩典?更何况,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她用挽着食盒的手,悄悄向东边一指,我便知她说的是翊坤宫。
我接过话头道:“如今看咱上头的意思,是想将这丧事大搞一番?”
汀兰淡淡地道:“既然上头想拿着这银子,给天下人做榜样,赚个贤名儿。咱定要顺他的意,不过是‘拿着皇家的银子,往皇家脸上使罢了’!说到底,又与我们什么相干?!”
“我真替墨画不值!”我心中仍然别扭,口中的话也不软地露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汀兰劝道。“这值不值的岂是你定的?还不是上头的旨意!上头倘若摆个头,管她哪个值不值呢!你看这满宫里的宫女太监,连同你我,还不都一样?饶真是那样,墨画才叫真枉死了呢!”
汀兰只顾着低头说着,见我不吭声,索性将底下的一并说开了:“再者说,他们热闹,只管热闹他们的去,咱们只顾着咱们的,私底下的情分,当真是一刻
都未曾变的!”
听得如此一番肺腑之言,我心里早已暗自称服,带着歉意地陪笑道:“好姐姐,我原是错怪了你的,还是你思虑周全,妹妹我服了!”
汀兰腾出手,刮了我鼻头一下,笑道:“小鬼头儿,就是嘴巴甜!”
我们就这样边聊边走,不知不觉竟过了长康右门,进了琼苑西门,走进御花园里了。走了半晌,汀兰才反应过来,拉住我懊恼道:“才说了这么一会子话,竟走到这里来了。这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怕是宫门都要落锁了呢,咱快回去吧!”
我应着,跟她正想转身往回走。只听得那假山后面的草丛中,竟有嘤嘤的哭声和抽泣声。我便举着灯笼,大着胆子向前照了照,借着烛火方才看清,原来是皇后的贴身宫女素琴。
我自以为是当晚发生的事,惹她难过,不禁上前轻声对她道:“这是怎么了?”
那素琴只一味地抱着膝,蹲在那里,不起身,不抬头地道:“跟你有什么相干?快走啦,别烦着我!”
说完后,方觉不对,慢慢地直起身子,才看见我汀兰并肩站着,好奇地看着她。饶是这样,竟越发地淌眼抹泪了起来。
还是汀兰有办法,她先把食盒放在假山的石头凳上,又拉了她过来坐,一边掏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一边道:“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多大的委屈呢!宫里可不兴咱们这么着淌眼抹泪的啊,给人看见好挨罚了,快别哭了!”
素琴一边抽泣一边赌气道:“凭哪个人看见反倒好,罚我去辛者库跟额娘一起倒还好了!”
我听闻此话,只当是她心疼亲娘,心中尤为不忍。虽她娘贾嬷嬷是那样的人,可毕竟是母子连心,做娘的受苦,惟子女的哪有个不心疼的?便放了灯笼,上前劝道:“这话可真是受委屈了!你想想,你娘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