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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心底,病榻上的未晚急促地呼吸,泪水却始终没有止住过。
指尖因为用力深深地陷进柔嫩的掌心,宣扬掰开她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我住。
“宣扬……我好痛。”无助而委屈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她扔闭着眼,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中挣扎。
就是这样一句简短的话,瞬间击痛了他的心脏,黑眸里染上疼惜与愤怒。
她向来是个坚强骄傲的孩子,十三岁那年她发高烧,神志不清了也不说一句难受,十四岁时她打了邻居家的孩子,那家父母找上门,他把她掌心打得通红她也始终咬着唇不肯说是因为别人骂她没父母的野种。
可是这一次,她被重重地伤到了,她承认了自己的委屈与伤痛,脆弱得不堪一击。
晚儿……是他的宝贝。
无论这两年他怎样让她难过,都只是为了她好,她误会,他也不在乎。对他而言,晚儿就像是他亲手为她栽植的虞美人,看似娇柔的美丽,其实有着火焰般倔强的性格,而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折损。
“爷,小姐现在睡着了,只能等,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休息会儿吧。”步天青推门进来,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宣扬低头,胸口的衣料上还沾着她的血,早已经干涸了,瞧着刺目得紧,从带她回来治疗后她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而他就一直守着她,也忘了换。
“嗯。”他应了一声,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那张苍白的小脸良久,才起身离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谁在她的梦里吹着这样神情的曲调?忧伤的递升就像轻柔的叹息,撩拨着她疼痛的心。
她仿佛又回到了大漠。
月色笼罩着一望无垠的浩瀚沙海,她循着笛声向前走,有一些好奇,也有些慌乱,直到她看到那双清冷,淡漠的绿眸。
就是这一双眼睛,在无数个梦魇中自她眼前掠过,带给她无尽的悲欢与力量。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此贪看那抹孤独倨傲的身影,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他说。
他骗人。
她不信……尖锐的疼痛再次袭击了心口,她痛的惊醒过来。
“晚儿,”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大掌抚去她额上濡湿的汗水,宣扬正凝视着她,“我在这里。”
笼着雾气的水眸盯着他,却微微失神:“有笛声,你听见了吗?”
“没有,”手指微微一僵,他淡然摇头:“再睡会,你需要好好休息。”
小脸上闪过怅然与失望,她轻轻点头,疲惫地闭上双眼。
“爷,下雪了,小心冻着身子。”
颜萧看着站在窗前久久未动的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手中的碧玉笛沾了夜晚的寒气,窝在掌心依旧冷得彻骨,可却没有他此刻的心冷。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颜萧,”他轻声开口,唇际漫上一缕苦笑,“你说生死离别,有时根本无法由我们自己来支配。可人偏要说,生死不相离,其实有些可笑吧。”
“爷……”颜萧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想她是明白你的。”
跟了谢钦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他一直都是那种冷沉的性格,喜怒不形于色,可只有在未晚面前,他才会更像一个寻常人一样,有了许多情绪。
“我倒宁可她不明白。”
即使在他说出最绝情的那一句时,她依然坚定而柔情地望着他,你撒谎,你不是真心的。
他一直觉得她拥有和他一样的灵魂,所以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破他的脆弱和伪装。
然而她比他单纯,比他勇敢,即使是受了伤仍会跟从自己的心,坚持自己的渴望,只是她尚不了解庙堂之争的残酷和血腥,那里没有天长地久的朋友,没有温情和信赖可言,是她自己选择卷进这个黑不见底的漩涡,本来他大可袖手旁观,可是他不能,因为,一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他对她……撒了谎。
深夜的街头,雪落无声。
——带我走。
忽然想起那一夜遥远的漠北小镇,她轻声却坚定的一句。
身后仿佛又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频率比他的快一些,始终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他猛然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爷?”与他并肩的颜萧也止步,疑惑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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