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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全是积水,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是行走在湖面上。
平静的湖面映着蓝蓝的天,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马蹄踏过的时候,一串一串波纹浅浅地荡过。她淡绿色的裙子就像是湖面上掠过的一抹惊鸿。
杨逸之甚至可以想像到相思的笑容,倒映在这样的水天之中,该是多么空灵、柔美。
突然,骏马一声惊嘶,人立而起。杨逸之一惊,一瞬间竟握不住缰绳,坠入水中。水底的淤泥溅起,他全身都湿透了,狼狈不堪。
相思盈盈一笑,伸出手给他,要拉他上马。
他握着她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冰冷。
仿佛有什么极为锐利的东西,瞬间随着血液侵入内脏。剧烈的痛楚传来,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只剩下一阵痉挛。
他震惊地望着相思,却从她眸子中看到一丝陌生。
她仍然是那么柔婉,清绝,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慌乱。
她不是相思。
绝不是。
他咳着血,倒在泥泞中。
他一直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相思、相思究竟在哪里?
马上的女子静静看着他。她的仪态,相貌,如果不是相思,还会是谁?杨逸之望着她,就仿佛隔着轮回。
他的血浸在衣衫上,几乎已将全身浸湿。但他却顾不上这些。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在哪里?
女子淡淡笑了。
杨逸之心中闪过一丝悔恨,他早就该看出来了,相思从来不穿绿色的衣服。她的颜色是水红,如洇在水中一般的嫣红。绿与菊,并不适合她,她从来不是个幽静的人。
女子的笑容逐渐变为傲岸。那更不像相思的风格。等到她说出第一句话来后,杨逸之最后一丝期盼彻底断绝:
“我佩服你。”
这句话普通至极,无论语调还是其中的含义,都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杨逸之豁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他吃惊地凝视着“她”。
他早就知道“她”有这种奇特的能力,知道“她”化身千亿,不败不灭,但他并没有怀疑“相思”就是“她”。如果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至死都不会相信。
易容术和忍术或许会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但绝不可能将一个男人变成女人,而且相似到连杨逸之这样的人,都看不破。
就算此时看去,这个女子与相思的相似度也在九成九之上。唯一的区别,就是语气。这句话早普通,但隐然透出一股雄霸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只有一代枭雄,才会有这样不经意间流露的语气。
如果“相思”早一点说话,说不定杨逸之早就认出“她”来了。他忽然意识到,“她”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莫非“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才缄默的吗?
杨逸之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显然,这个女子,是日出之国的太阁,平秀吉。
“她”,不是相思。
不是!
杨逸之跪在泥水中,握紧了双手。
水平如镜,淡淡的皱纹化成圆圈,向外扩展而去。一枚圆圈的中心,是杨逸之,另一枚,是那女子。圆形的波纹在水面上互相交织,碰撞,融合,彼此渗透。
正如互相凝视着的两个人。
“想不到我派遣日出之国第一流的四位忍者,仍然困不住你。”
这句话,坐实了“她”的身份。不是亲眼看到,绝没有人能够相信,平秀吉竟然能够易容成一位女子,如此惟妙惟肖,没有半分破绽。
这,难道就是忍术的最高境界,鬼藏?
这种忍术,真是可怕至极!
“可惜的是,你几个时辰之内只能用一剑,如今的你,已无法再脱逃了。”
杨逸之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她在那里?”
平秀吉脸上浮起一抹戏谑的冷笑:“她?她在天守阁。”
捕捉着杨逸之脸上的失望和懊悔,平秀吉淡淡道:“你知道吗?这是她定出的计策。”
杨逸之脸色顿时苍白。
平秀吉更加愉悦:“如果没有她的配合与建议,你觉得我能够模仿得这么像吗?”
水面的波纹骤然增多,一道道穿过平秀吉的马蹄。他凝视着杨逸之,一字一字道:“她不想跟你走,她厌恶你。”
水面的波纹猛然晃动起来。杨逸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的喉咙似乎已被鲜血灌满,连唿吸都已被堵塞,qǐ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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