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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但是要能鼓舞人心,让幸存下来的人有生的希望。”罗京说,“其实这种情况,第一次做志愿者的人如果不是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反而会被压垮。”
高飞无言以对。
“所以,先被压垮的人,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么,或许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虽然你做得很好——除了一张阴沉的脸。”
“……我其实是来找人的。”高飞淡淡说。
“哦?”罗京挑眉。
“他不顾我的反对,坚持要来这边。”高飞揉揉眉心,语气却带了轻柔,“我没办法,只好也过来,免得他真地丢了怎么办?”
“看起来你还没有找到,”罗京耸肩,“你的爱人?”
“嗯,跟你一样,是个经验丰富的志愿者。”
“那么肯定是个很坚强的人。”
“呵,也要看情况,有时候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不讲理只耍赖……”
“呵呵……”
第二天,罗京决定随一个医疗小队去前线。他是个记者,虽然这次没有派他来报道,但他仍然想深入前线,了解情况,然后向外界报告。他问高飞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因为前面要危险得多。高飞只想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
现在,已不只是寻找滕念这么单纯的目的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偶尔来之的余震而战栗。这里人们的坚强,悲痛,都给他很大的冲击。
随着深入,车子已经逐渐不能走了,于是他们弃车步行,一路上惊险不断,到了因为山路被碎石封住而困住的村子,将身上所有的食物给了他们,然后又走了几个小时返回了车子,取下剩余的食物和水,再次步行进去,这次要更深入,进了一个灾情比较严重的村子。
这里已经有武警官兵驻扎,争分夺秒地抢救被埋在废墟下的人,有些人的手都已经血肉模糊,医疗队的医生和护士要给他们包扎,都被挥手甩开,伴随一句浓厚方言:“包撒子包,点儿都不方便,又没得撒子得。”
医疗队的小姑娘脾气也不弱:“伤口不包很容易感染,不处理后果很严重你知不知道?要是坏死了怎么办?这双手只能废掉!清理了包一下再带个手套一样可以的,有什么不方便?”
兵便没了话说,只是不服气地将双手伸过去:“不方便我再跟你两个说。”
高飞早已脱了外套给伤员披上,自己加入了搬石头抢救的行列。
虽然已经连续劳累了几天几夜,但这里的官兵们依然保持紧张有序的抢救。每救出一个生还者都会很高兴,然后转交给医疗队救护。
傍晚,休息一下喘口气,高飞刚坐下,便有一个小姑娘端着白粥过来:“叔叔吃点东西吧。”
“哦,不用了,你们自己留着吃。”高飞说。
罗京拍拍他,接下另一碗粥:“他们的心意,领下罢。”
高飞才双手接过碗:“谢谢你。”
“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小姑年说完,笑笑,然后回到村民那边。
高飞喝下一口,香甜无比——一是被美好的人性打动了,二来是真饿了,所有的食物都送人了,只有早上吃的两个面包垫着。
不知道滕念怎么样,是不是也这么苦,他那破肝,最忌劳累……
天刚蒙蒙亮,便接到消息再前面风雨和余震不断,很是危险。所有人必须立刻全部撤离。山路基本已被堵死,所幸有条河,这里已经派了冲锋艇去接他们。
滕念他们也早早到了渡口,负责接下伤员及时安顿治疗。
先是伤员,再是老弱幼妇,然后是其他生还的村民,都陆续到达。人们帮助他们下船,然后看着冲锋艇再次离去,往返。
最后一次却花了更长时间,听说是山上巨石砸到河中,很是危险。在渡头的人忧心忡忡,翘首企盼,一些女人们,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终于,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一艘,两艘,三艘……一艘不落,大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滕念却呆愣住了,看到了最后一艘船上下来的男人。
旁边的人还在议论,刚才好险,差点就砸中最后一艘船了。但滕念却只觉得瞬间世界都变得无声了。他只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不可能出现在此时此地的男人。
眼中带了点湿意,看着同样一脸不可思议惊喜交加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问:“你是真的吗?”
滕念一把抱住他,紧到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带着点鼻音说:“你是高飞流落在外多年的兄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