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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固然心头不悦,却也知世情冷暖,既入檐下岂堪昂首?因此只是抿了抿唇道了声“有劳”。
“每日辰初、午正、申末是下人用饭时间,可凭腰牌去膳房领饭,辉总管已吩咐留了你们的份例。”承福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着:“出入府门须凭腰牌去辉总管处申领凭信,无有凭信各个门上都不得私自放人出去,除了定时领饭,无令不得随意在府中走动,坏了规矩、生出事端可是要家法伺候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等下会有丫鬟送被褥油灯过来,府中的用度都有成例,不够的话只能自己贴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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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珩 héng 佩玉上面的横玉,形状像磬。所以刘珩自号如磬斋主。
第13章 第四章 为卿俯首为卿摧(下)
杨柳风上前屈身一礼道:“多谢指点。”
承福笑了笑,点点头,将手中的腰牌递与她道:“出门往东,过桥左拐便是膳房,时辰不早了,还是尽速前去领饭,若误了,只怕又要生出许多周折。”
杨柳风恭敬地接过,道了声多谢。
刘珩正待上前拿过腰牌去领饭,却不料承福又开口道:“辉总管等下会带着承喜来交接马匹上的事情,你我还是先去马厩等候为宜。”
刘珩微一踌躇,杨柳风已转身趋近低声道:“去吧,这里交给风儿便可。”
无奈地轻叹一声,刘珩举步欲前,却瞥见她略带忧色的水眸,明了她是担心自己的脾气,遂报以一个安稳的微笑,杨柳风见状方才微垂螓首退身让开。
刘珩和承福在马厩前足等了有半个时辰,杜辉才带着承喜匆匆赶来。
提灯同进了马厩,内里的情形比刘珩想象得还要糟糕:将近三十匹马齐齐整整地栓着,看起来倒也整洁,只是地上完全没有吸湿的稻草铺垫,表面上固然清爽,但是马尿渗入厩内的泥土潮湿不堪,只粗略一看,患了软糟蹄的马约有七八匹,蹄烂的也有两三匹,其中一匹连站立都已十分艰难,蹄癣更是成了普遍现象,而所有的公马竟然全部未曾阉##割,包括先时看见的那匹棕马,共有四匹孕马,但各自的状况都十分不佳
刘珩一边检查马匹一边细细讲解,大到各类马病的诊治预防、孕马的调理照料,小到厩内草垫的厚度、饮洗马匹的次数以及调训马匹的诀窍,无不侃侃道来了若指掌。
杜辉听得频频颔首,眼中满是赞赏,而承喜却是冷汗涔涔脸色煞白。
清点完毕,共有公马一十六匹,母马一十一匹,按刘珩的眼光看,实际真正能够牵出去使用的不过四、五匹。
“每天的未时我要牵马出城饮洗放牧,申初之前回府。”刘珩见杜辉已满是信服之色,遂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明天我叫人送凭信过来。”杜辉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之后刘珩又提了些对于马舍布置的意见,他也一一允诺。
待到一切计议停当,杜辉带着承福、承喜离开,刘珩才发现已是过了戌时,忙关好厩门向着小屋走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室融融灯华柔暖,他却不觉一愣:一张方桌已被靠到当门的墙边,两只凳子分列左右,瞬间就令屋子感觉宽敞起来;衣橱被推到左手的东墙下紧贴墙壁,倒不显得占什么地方,而卧榻也被横过来紧挨到右手的西墙,这样一来,原先狭长的屋子因为东西两侧各被占据,倒显得宽敞方正了许多,而原先残留的尘灰蛛网也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屋子温馨齐整一尘不染。
听见开门声,正坐在床畔纫着被子的杨柳风停针抬首,见是刘珩,遂笑着起身迎来,柔声道:“忙到那么晚,饿不饿?”
有一瞬间的恍惚,刘珩站在门口不言、不动:明明是从未经历过的陌生画面,为何却有如此温暖而熟稔的感觉?仿佛是从遥遥前世带来的似曾相识。
这才是夫妻!无须诠释,此刻刘珩满心荡漾的都是这句话。
见他愣怔无语,杨柳风略带心疼地一笑道:“是不是累坏了?”说着要去拉他的手。
“别很脏。”刘珩忙侧身避开,却终于是回神走进了屋子。
掩了门,杨柳风从一旁的地上端过一个装满了清水的小木盆给刘珩洗手,没有盆架,她便就这样静静端着,看他洗过,才又将木盆放回一边的地上,接着递过一块干净的葛巾给他擦手,满是歉意地道:“饭菜都凉了,只好将就着吃了。”
刘珩笑了笑道:“无妨。”见她长发微湿,遂问道:“风儿已经沐浴过了?”
杨柳风递上饭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