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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花钱,常五一个子儿都不动的,脸上一红,暗骂自己,用着别人的钱还这样教训人家,实在不像话,清清嗓子道:“总是算好再花心里踏实。”
常五看着他按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有些黝黑的皮肤,是青年人的结实紧致,掌心指尖都有薄薄的茧子。心念一动,一反手将那只手收进掌心。毛小山的手总是暖暖的,就是大冷天也不冻,可常五的手总是凉的。毛小山吓了一跳,刚想甩开,却发觉常五的手在这深秋的夜晚凉的不自然,心里一软,将另一只手轻轻覆上。
常五垂下眼睛,一会儿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你睡吧。我来算。”
毛小山疑惑的看看他:“你会算账?”
常五摇摇头:“不会。现在就学。”
毛小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算账岂是一晚上可以学得会的?算了,放着吧,我明天早上起来再算。”虽然毛小山比常五小不少,可是大约是他在当家的缘故,说起话来倒常常比常五还像个大人。
常五想了想,大约也觉得自己不是算账那块料,点点头,到桌上把纸笔收了,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走。毛小山心里奇怪,一边脱衣裳一边问:“常五,你今天怎么了?”
这个称呼是常五坚持的,毛小山从来就这么直呼其名。
常五将笔收到一起打算拿出去洗,一回头看见毛小山侧身对着自己,□的上半截身子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漂亮的青铜颜色,让他喉头一紧,赶紧回过头。一会儿才道:“你要成亲了?”
毛小山垂下了眼:“嗯。”
常五听了不做声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靠着门边站着,垂着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毛小山以为他已经出去了,径自钻进被窝,拱了几下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侧过脸看见常五还在,惊讶道:“常五?”
常五不安的拿脚尖轻轻的蹭地面,期期艾艾道:“一定要么?”
毛小山心里奇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一定不一定的?正要回答,却见常五吹灭了蜡烛,大步的走出了屋子,简直像是逃命似的,只留下毛小山在屋子里皱眉。
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毛小山叹口气,重新钻进被窝睡了。不久就在梦境里浅浅的笑了起来,不晓得是不是梦见把如花似玉的绣儿娶回了家。常五的夜宵总是这样,叫人能得一夜好梦。
可是常五却在他的窗外站了半夜,看着屋里的人静静睡去,唇角挑起一个微笑,那样香甜。可常五却浅浅的皱起了眉,月光下,他苍白的脸越发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幽幽的一声叹息,消逝在清冷的夜风中。
过了几天,新房的轮廓已经出来,匠人也不需要主人家随时陪着,熟识的老泥瓦匠就跟他说,现在跟章家提亲去,到了新年,保准能将新娘子娶过门,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毛小山微微动心,只是想到常五这几天的失常,还是犹豫了,找到常五,问他:“常五,你是不是不喜欢章绣儿?”
常五摇摇头。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儿,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他只是不喜欢毛小山娶章绣儿。可是这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也不知该不该说,只能垂了眼睛摇头。
毛小山放了心,快活的笑道:“那好!老刘头说,现在去提亲刚好。我想明天去采办些物件,后天都说是好日子,我就去章家布庄。”
常五想说什么,可是一抬头看见毛小山写满了欢喜的脸,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好转过身,点点头。毛小山高高兴兴的去了,常五还坐在桌边,手里的茶已经凉了,可是喝进口里,倒比他身子里还要暖和些。
他的心思,能说给小山听么?
毛小山是他一手带大的,那孩子小时候就是安静沉稳的性子,也真是好养活,否则叫常五这样不谙世事的人一折腾,哪里还有活路。他三四岁就晓得自己去寻东西吃,找衣裳穿,有什么麻烦事就走上三四里地到最近的李巷找大人帮忙,十岁不到就像个小大人了。倒是常五,这许多年是一丝也没变,还是那样古怪的性子,少言寡语的,总也见不到人。就是那一张脸,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也说不上到底是年轻还是年老,漂亮还是难看,反正毛小山早就看惯,也不会多想。
毛小山一向把他当父亲看,后来自己年纪大些了,就把他当兄长看,终究是脱不了一个家人。常五以前也当他是个小孩子,可这几年他越发的大了,渐渐显出青年人的精气来。这一向是常五最缺的,免不了就被吸引。以前还不明白,直到毛小山说要娶亲,这才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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