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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多功斟酌片刻,道:“只怕如今不少人都已经瞧出来之前张居之说要告老还乡的话只是个幌子,他如今虽已过古稀,但瞧着他如今的势头,活个七八十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十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这张居之也不会急着和魏成武联姻了。”谢七爷想着张居之那张时时刻刻带着笑的脸,只觉得有些鄙夷,这人惯会做人,就连原来汪世勤刁难他的时候,他也未曾露出任何不快,反倒还经常在皇上和众位大臣面前替汪世勤说好话。
做大事者,能屈能伸,要不然他张居之怎么能够坐到这首辅的位置?
谢七爷一直都知道张居之不好对付,他年轻的时候也曾跟着张居之学过一段时间,只是不大喜欢张居之的做派,二老太爷也不大喜欢张居之的做派,直说这人左右逢源,不可信,便亲自带了他。
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到了如今,谢七爷见到张居之可还要喊一声老师的。
想及此,谢七爷倒是有些不耻,“只怕如今魏成武已经被他诓骗了去,如今连女儿的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了,却没想过这张家是什么名分,张老夫人和底下的媳妇即便不说满腹绝伦,也算得上是学富五车了,魏成武倒是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到火坑里去了。”
有女儿的人,在这方面想的的确是比旁人多一些。
陈多功没女儿,也想不到这么多,只觉得他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听说半年后成亲,我只怕张居之会成为下一个汪世勤。”
原先汪世勤在的时候,张居之极为收敛,毕竟他不是国舅爷,也没有女儿在宫里头当皇后,连带着他的那些门生也极为收敛。
但如今,局势好像隐隐发生了变化,张居之有意铲除汪世勤党羽的人,开始提拔自己的门生起来了,虽不太明显,但如今这提上来的人都拐弯抹角和张居之有关系。
“你想的太简单了。”谢七爷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只觉得这朝堂上的斗争就好像这黑夜似的,送走了黑夜,总归还有下一个的时候,“若说汪世勤是一头豺狼,那张居之就是一只狐狸,这狐狸远比豺狼难对付得多,对付豺狼,你只需要看着自己手中的长矛和那豺狼,可对付起狐狸来,那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130 一盘水煮花生引发的美谈
陈多功不以为意,可没过几日,就被人参了一本。
只说他乃是扬州知府,如今洪涝虽已过,但灾情未稳,陈多功却还留在京城养伤,一点都没有将江苏的百姓放在心上。
参陈多功的那言官乃是汪世勤之前的人。
陈多功原先本就是言官,如今一听这话,气的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谢七爷小心些。
谢七爷不以为,丝毫没有将张居之放在眼里,张居之会算计,他不是不会。
可张居之却是对这位曾经的学生极为看重的。
这一日下了朝,还专程邀了谢七爷去了京城最出名的天香楼用午饭,其实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谢七爷去处理,但今儿这鸿门宴,他却是不得不去。
张居之乃是天香楼的老主顾了,他一进去,掌柜的就亲自迎出来,将他们俩儿迎到了楼上的雅间。
门外头自然是有层层护卫把守。
张居之开口笑道:“还未恭喜谢太傅了,这三十二岁的太傅,在当朝可是第一任啊!”
“当不得老师的夸奖,我与老师还差得远了。”谢七爷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张居之却是笑的开怀,“难为你还记得我这老师,也不枉费我教导了你一场,说起来当时你二伯父将你和你三哥送到我这儿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儿是好苗子,只可惜你三哥,唉,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
他絮絮叨叨与谢七爷拉着家常,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好在谢七爷知道他这性子,要不然还真在他这话语声中渐渐放下了戒备。
不一会,掌柜的就亲自上来了,酒菜上完了,还不忘端上来一碟子水煮花生,一颗颗花生极嫩,“知道您爱吃水煮花生,这还是我专程给您留的,昨儿庄子上刚送过来了。”
这张居之喜欢吃水煮花生,在整个大晏朝也算是人尽皆知了,这谁人都有点小癖好,有的是好吃,有的好赌,有的是好色,却没有人好水煮花生了。
就因为这水煮花生,所以才让张居之贤名远播的,哪家的母亲教导儿子总说,日后要像张大人似的当个清正廉明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