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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水。容岩跟在身后,轻轻吹着一声俏皮的口哨。拿了一瓶酒和一个杯子,他回身正想上楼,却看见喝水的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整片黑暗,影子比夜色还要寂寞。容岩动了恻隐之心,又回去拿了个杯子,过去坐下,和他一人一杯,把酒言欢。容磊的眼神有些茫有些倦,容岩把酒递给他,他摇摇头,清清冷冷的说:“我吃了安定,不能喝酒。你回房间喝去,别在这里烦我。”“为了顾明珠和方非池的事情烦?”容岩问,他刚刚稍稍获悉了容磊最近的几个小动作,都是针对方非池的,“你要弄死方非池、还是整个方家?”“都不是。下一届的选举二叔很有把握,我没必要整谁。不过握一点东西在手里,总是有备无患——方亦城最近风头很劲。”容岩“切”了一声,“你看着好了,那小子要再敢来招惹顾烟,迟早会被五马分尸。”“哎!老大你说,我上辈子是杀了顾家全家呢,还是杀了方家全家?干嘛这两兄弟都跑来跟我两个大哥抢女人?跟鬼打墙似的!我烦都烦死了。”容岩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困惑了很久。闻言,容磊“嗤”一声冷笑,不置可否。“顾明珠承认她知道方非池洗黑钱了——她为了掩饰情绪、恼羞成怒,所以把你绑起来给……那什么了?”容岩顿了顿,挤眉弄眼的连声问,以八卦下酒,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可容磊眼里射过来的冷光,急速冷却了他一腔沸腾的兽血。容磊喝尽杯中水,冷冷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待在你该待的地方,过你的小日子,离她远一点。”看他一副护短的小气样子,容岩顿时倍觉兴致扫地,放下酒杯冷哼一声,站起来上楼去了。走了两步他还是到底好奇难耐,于是转身站住,“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你才死活离不开她?”容磊黑了脸,抓起身边的抱枕狠狠的砸过去,容岩抱头鼠窜。终于一室安静,容磊往后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不适的活动着颈椎。方非池在银行安排了势力,将黑钱零散入户,通过特定渠道伪装成国外资金,根据政府相关政策对引进外资的各大优惠条件,钱滚钱利滚利,将黑钱翻倍的洗白。这次容磊先发制人,现在手里攥着一大把足以致方非池死地的证据。他也成功的安插了更大的势力在相关银行。只要他愿意,c市即刻就会变天。那时的方非池,将会比六年前的容磊更为落魄。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里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他要是真的想让方非池死,那么她一定会受到连累。大大的底楼空无一人,容磊陷在沙发里,低低的长叹。要不要那么做呢?把世界抖乱,再证明给她看——顾明珠你做到了,你看,因为你,我成了神。六年磨一剑,容磊就像锦衣夜行的人,极想放一把火,把这天地点亮。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时光如梭。清明,谷雨,立夏,小满。情事交错。容磊和顾明珠各有各忙,一个星期见上一两次,大多是在夜里,身心俱疲的两人竭尽全力的纠缠,仿佛要把彼此按进血脉。容磊总是用让顾明珠胆战心惊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而他深而浓黑的眸子里,有顾明珠不能理解的犹疑和杀伐果断。其间大学城那个项目动工拆迁,顾明珠找时间特意带容磊去现场看了看。那是一片围绕大学城而建的特殊民居。房子整齐划一,都是小小的公寓,用来出租给周边当地居民,大学城里的教职工,或者像当年的容磊、顾明珠那样的情侣。前面几排楼的拆迁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容磊和顾明珠当初租住的小窝所在处还没被动到。顾明珠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两人像当初一样爬楼梯上五楼,停在五一二的门前,顾明珠竟然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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