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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救疾。
若斯人者,岂云易遇,追寻笑绪,皆成悲端。
天色渐渐透亮,灵堂的大门却还是紧闭着,毫无动静。
刘松年在院子里有些担忧道:“裴将军,我们还是进去看一看,万一……”裴邵摇摇头,轻声道:“刘大人,再给陛下一点时间吧。他们相识近三十年,这点光阴用来告别还是太短了。”
两人在院中直站到天光大亮,皇帝才打开灵堂的门走出来,脸上尚留有泪痕,道:“传朕旨意,已故大丞相孙叔业,宣武功臣,追赠太傅,谥曰隐侯,太庙配享,赐东园秘器,陪葬武陵。”
太庙配享和陪葬皇陵是人臣至高无上的光荣。但对孙叔业为社稷缔造的功绩来说,并不为过。
中秋已过,万树松衫,四山风雨,月圆人难圆。裴邵送皇帝上舆车回宫的时候,看见他的手心里似乎紧紧攥着一缕花白的头发。
与邕京远隔千里的洛邑城内,古刹瑶光寺的百年佛塔里也有一对璧人正面对灵位而拜。
白细柳与谢玉拜过萧溶月的灵位之后,两人扶携而起,相视一笑。自七夕新亭江面上击退了蜀国军船之后,两人便放马江湖,一路向北,沿苍山而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洛邑。
白细柳拉着谢玉的手,对堂上神主说道:“娘亲,好久没有回来看你了,这是我的好友玉娘,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谢玉略显拘谨地站在一旁,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离开洛邑之后的见闻。白细柳又奉上祭奠的物品之后,方与谢玉出了古塔。
塔外的菩提树下立着一个年老的师太,是这瑶光寺的主持。她慈爱的目光注视这秋日暖阳下的姑娘们,问道:“殿下不在洛邑多住些时日了吗?”
白细柳摇摇头,调皮吐舌道:“慧静师太,我们要去御剑山庄逛一逛,若是爹爹派人来问,你就这样告诉他好了。”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两人手拉手走出了瑶光寺。慧静望着她们的背影,恍然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秋天,一个同样年龄的女子坐在九层浮图的栏杆上望着白云苍狗想着心事。风生户牖,云生栋梁,从旁边望去,她艳丽的衣带飘摇得好像仙人一般。
两人出洛邑南下往中州,中秋当晚,于半途中见到将星陨落。谢玉精通星象占卜,推算朝中或有大臣、军中或有大将去世。彼时两人尚不知是孙叔业过世。
又一路行了几日,方入苍山之内。此时正深秋时节,方圆数百里风景俊秀,林无静树,川无停流,山水质朴刚健。谢玉长于江南,困于深闺,从未见过此等美景,赞叹不已。她一路上听白细柳说当年西川孟氏在御剑山庄庄主大寿之日借机生事,白雁声带萧溶月上山退敌,整合武林势力。庄主苏皓因故传萧溶月十招“快雪剑”,白雁声以“一射之地”谢之。哪知一支箭射出之后,飞到了对面山头,将整座山围了进来,才有今日“御剑山”的封赏。
谢玉掩口笑道:“十招武功换了一座山头,这买卖挺划算。”她见白细柳说到母亲时眉飞色舞,满面向往的神情,便道:“原来殿下跳脱不羁的性格是源自于萧妃啊。”白细柳骄傲道:“他们说我娘是胡人,我是胡种,我倒觉得这样也不坏呢。我在龙门山见过北燕的萧王爷,人中龙凤。舅舅说汉话,穿汉服,与爹爹相比,一点也不差。”谢玉凝望着她,轻声说道:“人之高下,岂能以族群分之?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两人有说有笑,携手同游御剑山庄,与庄内拜祭苏皓、杨难当等人的灵位之后,住在松风阁。第二天正式拜见庄主苏智山,才知孙叔业的死讯。
谢玉当下十分难过担忧,问道:“殿下可要赶回邕京?”白细柳想了又想,沉痛道:“我回去也无济于事。只怕还会乱上加乱。”苏庄主闻言眸中一闪,道:“某也觉得殿下这时回去不是上策。朝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往后争权夺利恐怕会更加激烈吧。”
白细柳抬头问道:“我在山下,听闻西川十月初十要办什么乐祖祭之类的,是真的吗?”
苏智山忙正襟危坐,道:“此事正欲禀告殿下。”
两人听说自龙门会盟之后,年年都有人上御剑山挑战,游说苏智山办武林大会,汇聚三国高手一较高下,但都被苏智山拒绝了。于是今年西川的一些门派商量在洞庭湖开盛会,广散英雄帖,说是以乐会友,其实还是想要争霸武林,进而影响天下局势的发展。
白细柳皱眉道:“主办的门派莫非是花间派?”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一时沉吟未决。谢玉此时在旁轻声提点道:“殿下,玉娘自小学习音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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