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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仰天长笑了起来。两人一路扶携,往岸边一个酒家走去。
大成宣武九年,洞庭君山之上,清商馆韩霄以一曲《梅花三弄》震慑天下。琴声三弄,梅心惊破。宣武帝白雁声御笔赐名“清商”,韩霄韩清商便是自曲乘风之后的清商馆第二任馆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四章
岳州城外,两匹雪花骢并辔而行。白细柳于马上看完清商馆的飞鸽传书之后,谢玉问道:“殿下,我们去哪儿?”白细柳将信纸撕得粉碎,任秋风将碎纸卷入风中,豪迈道:“去幽州!父皇刚撤军不久,幽州防务松弛,正有可趁之机!”
益州秋天,长乐宫里的银杏叶子黄了。秋扇一样的叶子从树上落下,好似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
一大早薛雪衣便由敕使宣召进宫。她一路行到琴台,见皇帝站在水边凝望着什么,背影沧桑又寂寥。她募然想起不久前的千秋节,皇帝赐给她的一首诗里面有两句,“雪衣飞去莺哥老,休抱琵琶过别船”。眼酸喉哽,来不及掩饰之时,孟子莺已经看见了她。
薛雪衣行到君前,孟子莺眉头轻蹙,问道:“初十是怎么一回事?雪衣你事前为何不向朕禀奏?”薛雪衣料想就是这桩糗事,此事虽是雷奋和雷门私自为之,但她这个总掌门逃脱不了干系,因而跪地请罪。
孟子莺连忙将她扶起。若说薛雪衣事前事后全然不知,他也不相信,料她是想睁只眼闭只眼,能扬威立万自然更好。若是不成,她与雷奋年事已高,倚老卖老,皇帝至多责怪,也不会降罪处罚。孟子莺叹一口气,从袖里掏出一份加密的奏折递给薛雪衣。
这是来自水军大都督的密折,详细报告了自七月以来江东水军的动态。薛雪衣看完之后,联系到十月之事,立时觉出三分诡秘之气:“陛下是说,表面上武德公主是在洞庭君山乐会捣乱,实则掩饰水军在湖下演练。”成军若要试演水雷,长江水道航运频繁,其余湖泊又有渔民往来,多有不便。唯独洞庭湖十月初十封湖已成惯例,岳州虽是西川管辖,但洞庭湖却是两国共有,此次乐祖会算是为成军大开方便之门。“妾这就去岳州,一定为陛下肃清岳州的奸细。”
“不必了!”孟子莺摇头道:“他们布局已久,难免会伤及无辜。我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划不来。七夕楼船下江示威,是你们仓促了。若无七夕之事,何来十月之事?朕一再讲,两朝相处以睦邻为上,三国鼎峙更不能妄动干戈。安边固守,于计为长。”
为人君者,要密切注意到双方力量的对比,既要有决战的勇气,也要有等待的毅力。
薛雪衣摸了摸花白的鬓发,她苍老的声音在水面上荡起:“陛下等得了,有些人却等不了了。”她这意有所指的话语令孟子莺也沉默了下来。俗话说,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西川沈孟薛雷四大家族,盘根错节,有些事便是他一个皇帝也做不了主。须臾,孟子莺无奈道:“朝堂之上,朕能压制。朝堂之下还要劳烦雪衣多费心了。总要等到细柳平安入嫁才好。”
薛雪衣听他提到这位公主,忽然想起一事,道:“陛下,雷奋的女儿雷蕾当日曾见过白细柳、谢玉二人。那白细柳使凤鸣剑,单剑分成双剑,才将雷胤击倒。谢玉手里的琴极似当年陛下赠与御剑山庄的雷琴,只是谢玉并无武功内力,琴音却能传至江面上,响逾山谷。此事颇为蹊跷。”孟子莺淡淡道:“那琴想必是改造过了,在琴弦上动了手脚吧。御剑山庄能工巧匠颇多,细柳又爱机巧之物。”薛雪衣就道:“妾在江上见过此女,外表宽和,内里阴鸷,陛下为何还要……”
水面上此时飘起牛毛细雨,一川烟雨,满城风絮。孟子莺嘴角边凝着一丝笑意:“你们要庆幸她是个女子。否则她一旦龙袍加身,毁天灭日不在话下,遑论一个小小的西川?明年此时,公主下嫁,绝无反悔的余地……”
“孤不要娶她!”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粗重的爆喝。两人同时回头,只见玉带桥那边走来一个微胖的十八九岁年轻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宫监死死拉着他的衣袖。薛雪衣连忙下拜:“太子殿下。”太子孟庭一脚踹开阻挡的太监,冲到皇帝面前,大叫道:“雷家人说,她长得像猴子,孤不要娶她。”
孟子莺瞬间脸就阴沉了下来,声如寒冰:“此事还轮不到你说话。他日你胆敢对公主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无礼,朕绝饶不了你!”
太子孟庭瑟缩了一下。他出生之时,刘皇后就因难产而死。父皇对他从来没有好颜色,小时候别说抱一抱他,就是看他一眼都满面厌恶之色。他也始终唯唯诺诺,不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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