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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取。更何况世面并不平靖,空手带财,惹人注目,路上也不方便。”
白雁声赞赏地点点头,道:“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不乱不盗,可以做好朋友。江兄若是没有去处,可以到徐州来找我,乱世之中最不济也可求个一世安稳。”
江希烈一瞬间有点心动,想了一想,又道:“我还是想回中州老家看一看。若是老母亲无事,家中一切安好,也许会到徐州找将军,尽一点绵薄之力。”他说完这些,也不客套,朝白雁声抱拳告辞,借了军中一匹马做脚力,径直回中州去了。
白雁声说七日回彭城,果然第七日就到了城下。孙叔业、李湘南在城门亲自迎接。孙叔业笑道:“将军此行一鼓荡平江淮之间,江东无后顾之忧也。”
白雁声无奈道:“出兵月余,未建寸功,孙业何必损我。雁峰如何了?”
孙叔业摇着羽扇道:“蜀军与萧渊藻在洛邑附近的阳城打起来了,雁峰此时驻扎在项城,若是许昌可取,我命他就手取下好了。”
白雁声想了想,道:“此事偏劳你了。我回彭城,是有一件大事要办。”
孙叔业本来走在前面,闻言在徐州的褚色城墙下站定,转身凝视他道:“你终于决定了吗,要去见刘破虏了?”
围墙里是一户人家的废宅,大屋崩毁,东厨倾覆,明堂丘墟。墙被藁艾,地生荆棘,野鼠穴于荒阶,山鸟巢于庭树。
三间小披厦未倒,完好的一间做书房,朝向花园,门外一个白发老公公粗布衣裳,靠着门框编草席。
白雁声、孙叔业两人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是鼻酸眼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高公公听见脚步声,迎着午后的烈日,望见庭院里走来两名中年男子。他住在这里有两个多月,鲜少见人,立时便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白雁声走上前朝他长揖到地:“高公公,你还记得我吗?靖宁二年,在华阳长公主的长春宫里,我曾有幸见过公公一面。”
高公公怎会不记得他的面貌,一望之下,心碎神伤,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屋里却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高公公,谁来了?”
孙叔业立在廊下,白雁声一撩锦袍,当先而入,朗声道:“臣白雁声保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室内光线昏暗,窗前书案前一个少年郎倏地受惊站起,待看清地上跪着的人时,手里拿的毛笔落在了地上。
毛笔顺着青石砖的地面滚到了白雁声眼前,这支普通的湖笔笔锋都已秃掉,竹身上磨得发亮,它的主人似乎要将国破家亡的一腔忿恨感伤全都通过它倾倒到字纸之上。
“你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依然稚嫩。
白雁声抬头望前,这个年约十岁的少年天子面黄肌瘦,体态羸弱,扶着书案的手臂不住战抖,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依稀像当年刘解忧膝上的小太子模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多闻数穷,不若守与中。当年在华阳长公主膝上,陛下曾对臣这样说过。”(39章)
刘破虏忽地扑到地上,眼里聚满泪水,望着他道:“皇姑姑对朕说,宣威将军是我朝的忠臣栋梁,殿下要以国士待之,日后不论大事小事,国事家事,都要听宣威将军和太傅的话。”
他说到刘解忧和谢鲲,白雁声心里顿时一阵绞痛,两人相对泪眼,都是无语凝噎。
过了好久,白雁声才柔声问道:“陛下,请恕臣手下之人慢待之罪。他们都没有见过陛下,所以心存疑惑。请问当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太上皇上说陛下不在了,陛下又为何在这里?”
刘破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咬牙切齿道:“当日孟贼大军顺流东下,将到新亭,父皇匆忙退位与我。我说贼兵围城,当速诏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逆贼。段晖、傅熙却说,外檄大臣,临犯京阙,英雄聚会,各怀异心,功必不成,反生祸乱。不如御驾东行,暂时避乱与三吴内地,等到孟贼退后再返京。我不愿走,想要留城共存亡,父皇就命人将我绑上马车。”
白雁声听到这里,也觉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刘协竟然昏聩致此,不但自己抛弃社稷生民,还绑架储副同行,真是愚蠢又愚蠢!
“我一路上终日哭闹,段晖、傅熙嫌我烦,就怂恿父皇废我立广陵王世子。那天銮驾行到京口,父皇亲自到我马车里来,问我愿不愿再听他的话一次,做一个乖乖的小皇帝。”他说到这里浑身都发起抖来,白雁声知道他一定有过什么惨绝人寰的经历,连忙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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