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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峰脸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山,人高马大站着不动,目光桀骜强悍,声音中更带着切齿痛恨的悲愤,好似一头饥饿的猛兽要择人而噬:“当今之世,不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受命之主,不独创业难,守成亦不易。他既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我早已想好了,若是大哥到秋天还不回来,我就在这徐州自立为王,杀此二人祭旗!”
白雁声心中悚然一惊,倒退好几步,旧日的温情已尽付东流,他几乎不认识这个弟弟了。
万里奔走,地阔天长,少年子弟江湖老。
他们兄弟已经回不到从前时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兄弟两个在小巷里对峙。
青年的身影渊渟岳峙,毫不动摇。他一贯少年老成,被兄长打了耳光,脸上也是淡淡,然而目光中却稍露真情,透露出一丝倔强不服的意味。
其实白雁声一掌打出,便即懊悔不已。他想起这个弟弟幼时多是雁蓉教导,甚少与自己亲近。当年从永城把他们兄弟救出来带在身边,军中庶务繁忙也是任他们野生野长,既没空指点武功,也从未教过为人处事之道。既未沾时雨之化,又横加指责,不就是不教而诛么。
“少年子弟江湖老。小峰,大哥错了,不该打你。你也已经长大了,懂事了。”白雁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朝他伸手,温和道:“回去吧,这件事干系重大,须从长计议。这两人先放在这里。回去与孙叔业商议该怎么办吧。”
雁峰毕竟年轻,心下狂喜,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握住了兄长有力的手臂。
董竹君说:你要事事想在别人前面,你身边的人才不会太累。
这孩子我不保护,谁来保护?这天下我不担当,谁来担当?面前纵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也要毫不犹豫地跳将下去。
萧溶月一病七八天,等她稍有些力气能下床走动的时候,白雁声已经命雁峰和孙季仁带领徐州五万兵勇南下勤王去了。
徐州城走了大半人马,连守备府都清静了不少。她早晨下床,见床头放了两套衣服,一套是自己当日南下所穿的北地窄袖阑衫,一套却是南朝淑媛的襦衫百褶裙。她好奇看了看那紫碧纱纹双层裙,摸在手里软如无物,比在身上则清风无迹。她脸上一红,忽然又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却依旧拿起自己那套洗干净的旧衣服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下床洗漱,见桌上的首饰盒里摆着几把簪子,便随意挑了根白玉的簪子将头发在头顶上盘了个髻。
萧溶月尚不知此处是李湘南的闺房,专门让给她这个娇客住的。打量四周,家具陈设都寒酸之极,便不住摇头,心里想,瑀哥哥真是脾气好能忍,能在这猪窝一般的地方一住经年。她听萧瑀说过在白雁声身边待过两年,但不知当年萧瑀其实连这样的地方都住不上,天天是睡在柴房打杂的。萧瑀怕她伤心,是以不曾说清楚。
她来这徐州府多日,还没出去逛过。这日起得早了,李湘南还没过来送饭,她一时也不觉得肚饿,便打开房门,在府里随便逛了起来。
天色虽然是微亮,府里下仆也已经忙碌起来,路上碰到一两个人,望见她容貌和穿衣打扮,都目露惊诧之色。只见一个艳丽异常的胡人女子,公子哥儿打扮,在廊下东瞅西望地乱逛。白府家规甚严,仆人知道她是客人,也不敢上前搅扰,垂手任她过去了。
萧溶月逛完花园好生失望,转过回廊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忽然听见回廊另一边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她一时好奇,顺着长廊往相反方向去,走过七八折长廊,只听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她心痒难耐,脚步加快,眼前豁然开朗,长廊尽头是一个硕大的演武场,场边一长排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一溜排摆放,个个擦得雪亮雪亮。场上两个少年郎正在持剑过招。
武林规矩,偷看别派练功是大忌。萧溶月病极无聊,早将这规矩抛到九霄云外,走到场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但见其中一名少年出剑刺空一个闪身便要落败,不觉可惜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过后,场上两人双双回头。原来是白雁行和裴烈晨起练剑。方才要落败的是白雁行,此时回头见是萧溶月,不觉怒目而视道:“你这番婆子鬼叫什么,好好的比武,就要赢了,叫你这丧门星给搅和了!”
他说得极快,萧溶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听懂他这番汉话,仍然是木愣愣好心指点道:“你方才那剑刺偏了几分,路数不对,所以败了。”
白雁行涨红了脸,他与裴烈学习这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