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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入鞘。三国臣子表情各异,燕国的洋洋得意,蜀国的不屑一顾,成国的却有点尴尬莫名。
此时距元延初年的洛邑之战已有十年,十年之后,天翻地覆。
元延六年,夏国被成国代替,成国公白雁声登基为帝,年号宣武。因为考虑到洛邑大战过后残破不堪,王气已失,遂定都淦水之滨,将邕京变为留都,令元延末年夏朝的疆界扩大了近一倍。三国鼎立的局面至此成型。
宣武四年,为纪念洛邑大战之后签订的停战协议,超度胡汉将士亡魂,经燕帝提议,三国在洛邑城外龙门山会盟。成蜀两国皇帝亲到,燕国派出了摄政王萧瑀。三方再次确认边界,制定互市地点和各种交流的方案。这日在伊河边上的射猎是会盟将要结束之前的为数不多的展示各方实力的场合了。
这一日射猎所获甚丰,西蜀、北燕都有虎豹熊鹰之类的猛禽入手,反倒是成国有意韬晦,点到为止而已。到了晚间,便沿河边一溜排扎下营帐,北燕在上游,蜀国在下游,成国居中段。
晚饭过后,孟子莺在帅帐内看书,忽然听见河对岸传来若隐若现的笛声来。他倾耳细听了一会,竟然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调子吹得七零八落,上气不接下气。他听得人都傻了,又好笑又好气,放下书本,走出了营帐。沈君理正在帐外和几个副将商量明日大军开拔的事宜,忽见皇帝披衣出来了,连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芦苇有一人多高,秋风吹得芦花像雪片一样满乾坤飘摇。沈君理道:“陛下,前面看不清路了,不宜离河道过近。”
河对岸的笛子声还在继续,已经换成了“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孟子莺蹲下身,在河边捡了几块大点的鹅暖石,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浮起恶作剧般调皮的笑容,起身扬手向芦苇荡里扔去。“扑通”几声,石块好像击中了什么重物一样,笛声瞬间消停了。
他站在芦花深处,望见苇塘里惊起一双白鹭,回想过往岁月,真是忽忽百年行欲半,茫茫万事坐成空。
夜风乍起,白露初降。沈君理轻声道:“陛下,更深露重,还是回去歇息吧。”孟子莺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望他道:“你有心事?”沈君理心中一荡,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孟子莺随口道:“是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的话就说来听听,左右这里无人,朕姑且恕你妄言之罪。”
沈君理心中苦涩之极,暗道,我与陛下,公事私事还能分得开吗?
孟子莺等了一会,嗤地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见北燕虽死了萧渊藻,但燕云铁骑余威尚存,萧瑀萧翰萧琛之辈个个如狼似虎,不可小觑。而成国白雁声麾下雁峰裴烈裴邵等新人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观我们西蜀人才凋敝,孟沈薛雷,明争暗斗永无宁日。我告诉你,朕的风云大业不劳你操心,你也大可不必忧心忡忡,做好分内事吧。”
沈君理半天不吭声,过了一会才道:“看见今日武德公主来的情形,属下和部将都担心成国和燕国会有密约缔结。白雁声已占中原,未必不会溯江而上来取西川。”
孟子莺莞尔一笑,想到白细柳朝他下拜,他伸手阻拦,已用了三分内力,谁料竟然挡不住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生受了她那一番三跪九叩的大礼。这姑娘皇家玉牒上虽然记在谢皇后名下,但生母其实是当年北燕的瑶光郡主。萧溶月十年前自刎与洛邑城下,蒙御剑山庄杨难当等人和青州药王庐施以援手,竟然起死人肉白骨,把她活生生救回来了。大战过后,萧溶月就一直隐姓埋名居住在洛邑,生下白细柳后一年便因病过世了。
有这一层渊源,这姑娘打小就有御剑山庄专门传授武艺,萧瑀更是每年都派武功高手来淦京,说是南北交流切磋琢磨,其实不过是给这丫头喂招。她又讨齐王妃李湘南的欢心,早将花间派的武功一点不落地传给了她。
“算你识人,那萧翰萧琛裴烈裴邵什么的,哪极得上这丫头一根手指。要说这天下落在谁身上,一大半要看这丫头对谁青眼有加吧。”
不知不觉就走回了营地。孟子莺抬头凝视天上的月亮好久,伸手拂去身上的芦花,迈进帐去。
一入帐内,他便觉得空气不对。孟子莺将外袍丢在龙椅上,冷冷道:“滚出来!”从胡榻旁边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便装的男子,不是白雁声还能有谁?
孟子莺哼道:“陛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白雁声走过来,故作委屈道:“子莺为什么拿石头丢我?”孟子莺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道:“我丢的是吵人清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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