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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再入外敌之手,如果要降,就把她沉尸汉水。刘太守傍晚将王妃的棺木沉入汉水,向徐州将军投降了。”
孟子攸只觉胸前人弓起了身子,剧烈咳嗽起来,急忙从手边药箱抓了一把现成药丸塞进了子莺的口中,似他这般武林高手三十日不间断输入精纯真气,饶是重伤如子莺也算是起死回生,暂无大碍了,此时挣扎着回头看他,泪眼朦胧:“阿秀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子攸只觉头大,丹田里内息紊乱,胸口砰砰直跳,对外怒道:“刘大器在哪里,我叫他守足两个月,他怎么连一个月都顶不住,亏他敢夸海口说襄阳固若金汤,真是饭桶一个。襄阳到底怎么丢的?”襄阳太守刘大器正是皇后的生父。
外面回话那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刘太守在送走王妃之后,也跟着跳江自尽了。襄阳本来易守难攻,可是徐州将军命人在樊城的汉水上游筑堤挡水,阻断河道,前几日雨后春水暴涨,遂掘开河道冲开襄阳城门。王妃和刘太守在城门死守一天一夜,力难支撑,方才……”
子莺听了,伸手掩住口,泪水也如决堤洪水般滚滚而下。
孟子攸良久说不出话来。那个总是贤惠能干,默默不语的妻子不在了,心随长风去,吹散万里云,而天边空留一缕霜痕。外面人哭得抽抽噎噎,他也平生第一次心慌如麻,轻嗤道:“还有什么事,你一次说完吧。”
“沈将军今晨得闻消息,众将拦不住,已经往襄阳赶去了。”
这比之前两条消息更像是个晴天霹雳,便是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孟子攸也一改儒将的风度,捶床大骂道:“他沈一舟敢擅离职守,昏头了,等他回来,孤要灭他九族!夏口谁在守,如今情势如何?”他忘了自己母亲也是沈家人,要诛九族的话是连自己和皇帝都要算进去的。
那人不想蜀王如此失态,也震惊了片刻,就稍缓口气,镇静道:“沈将军临走前将印交给了副将程灵洗将军,夏口官军攻势尚缓,损耗也不大,扬州将军战意不强。”
孟子攸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一想也觉得见惯了大风大浪,这还不是最差的时候,时局还没糟糕到不能翻盘,便沉声道:“给程将军送信,封他临川侯,荆州刺史,都督八州军事,从今天开始,他每守得夏口十日,加官一级,爵位顺袭一世,他手下的人賜银百两,也各有升官封赏。”江陵乃荆襄重地,钱粮极广,只要东边的夏口守得住,无后顾之忧,就能腾出手来对付白雁声。
外面人领命而去。
孟子攸此时也俯下身子,盯着孟子莺,看了好久,子莺只觉浑身冰凉,那目光又寒冷又怨毒,就像旧日看着沈大夫人的眼神,连肌肤相连的地方都僵得不能再僵了。
孟子攸忽然“磔磔”怪笑起来,笑毕方冷冷道:“阿宝,你的雁声果然有情。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他本来是奉天子以讨不臣,磨上几个月再行猛攻,可谓仁义之师,如今却兵行险招,引水灌城,逼死王妃和太守,恐失天下之望。我猜,他是急着想见你吧。”
孟子莺瞳孔急剧收缩,简直催肝裂肠,心神俱碎,原来这就是相爱相杀?情与缘是人人所求,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
孟子攸目光仍旧是在他身上逡巡,口腔里弥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阿宝,你写一封信给白大将军,告诉他,如果他现在退兵,襄阳我就当送给他了,他捧起来给刘协那个废物也算能交差了,而我与你的十年之约仍然作数。如果他还要进犯江陵,怀秀和刘大器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与他不死不休!”
孟子莺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两人僵持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听子莺道:“拿纸笔来。”
靖宁四年六月十六,只听一声巨响,含光殿封了多日的铜门被人一掌拆掉半边,蜀王孟子攸自内殿大步而出,站在玉阶之上仰望苍天,骄阳似火,蓝天一碧如洗,他募地长啸一声,引得江陵城内的佛塔铎铃同响,声动十里。
他步下玉阶,冷不防见廊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静静望着他,度其面容,知是沈君理,便道:“陛下就托付给你了”。言毕拂袖而去。
出了宫墙,早有属下等候在外,告知他沈一舟已经回江陵城了,孟子攸一口气上来,提剑就往府衙里去,寻到后院佛堂,但见一人全身缟素,跪在地上,面前停着一具棺椁。
孟子攸双目灼灼,拿剑指他道:“我命你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你擅离职守,其罪难恕,你有什么话说?”
沈一舟倏地从地上站起,回过身来,但见他形销骨立,胡子拉碴,唯独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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