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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潮水般退去,一直后退了二十里地,在平原上安营扎寨,生火做饭,静等明日攻城。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崇明十四年深秋,树头红叶落尽,暖日当暄,篱落飘香,孟子骞坐在窗前雕漆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佛经,只觉昏昏欲睡。
自荆州事败之后他已经在此被幽禁了小半个月,镇日无事闲坐,吃饱睡睡饱吃,反而比寻常气色更好了些。他从雕着八仙过海纹样的竹笔海里取出一支毛笔,如往常一样扬声道:“惊羽,来磨墨”,话刚出口,已知是喊错了。
桌上的砚台水滴都蒙着一层薄灰,那女子常在的时候,天天拂拭,光可鉴人。遥想小屋似舟,春意似海,并肩依偎,映雪读书,欢娱过后喃喃私语,“尔我大事,已禀明父母,当缓缓图之”,两人燕呢,过于琴瑟,那是何等的美事。
他唯有苦笑连连。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着窗外朗声道:“俗客不来,良朋辙至。大哥还要在外面徘徊多久?”
不过是微风吹过软烟罗的间隙,从院子里飘进来一个相貌堂堂的锦衣男子,足不点地,衣不沾尘,立在堂中,四下里漫不经心地打量。
孟子骞眼中流露出瞻恋弗舍的目光,却并没有上前去迎,只端坐窗前淡淡道:“大哥有十几年没来过我这里了吧,可还趁您的意吗?”
孟子攸面上初有迷蒙之色,随即双眉一挺,目光炯炯望向他,轻声道:“五弟,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孟子骞手握着佛经,苦笑道:“好或不好,又有什么打紧?谁还来关心这些?倒是恭喜大哥成了蜀王世子,不过锦上添花的向来不少,有没有我这一句也无所谓。”
孟子攸闻言上前几步,却欲言又止。孟子骞到底代他说了出来:“大哥拨冗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说几句废话的吧,若是领了掌门的格杀令来清理门户的,就请亮出来,子骞也好死得瞑目。”
孟子攸望着这个嫡亲的弟弟,又是迷惑又是难过,他好像今天才知道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弟弟一样。沉吟良久,方从袖里掏出一面金牌掷在地上,开口道:“五弟,我许你用剑与我过招。”
孟子骞拍手大笑道:“不是引颈就戮,不是畏罪自裁,而是堂堂正正过招,我该谢你吗,世子阁下?”他说着说着眼角飙出一行泪水来,挂在腮边来不及擦去。孟子攸看了更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好半天才缓缓道:“五弟,你是怪我吗?你一向在娘膝下承欢,当大哥的对你关心太少了,原是我的不是。”
孟子骞凝视他道:“大哥,我最后一次牵你的衣角是在六岁,你最后一次到我这里是在十八年前,因为过年喝醉了酒,娘亲在照顾我,你来告别,就在院中,一步都没有踏进房里。你手把手教小九武功,可是从来没有喂过我一招半式。你对我一无所知,哥哥,但是我却知道你的秘密。”
孟子攸初始心中有万针攒刺,听到后面却是悚然动容,不悦道:“五弟,不要胡说。”
孟子骞双颊染上两抹红晕,他本来生得气宇轩昂,脸红之后却更觉容光绝美,柔和可亲,此时吃吃笑道:“大哥,我知道的,这个秘密和小九有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乱了孟家的血胤。”
孟子攸袍袖微微一拂,人已到了孟子骞跟前,居高临下肃然道:“一舟出去。”话却是对等待在院中的沈一舟说的。沈一舟应了一声,故意踩着沙沙落叶,加重脚步走出了院中,眼色变幻,脑海里都是那一句雷霆霹雳般的“乱了孟家的血胤”。
孟子骞仰面望着蜀王世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心中越发得意,好似人生未曾有过这般畅怀之时。孟子攸俯身看他,冷冷道:“你头脑发昏了,从哪里听来的混话也敢四处传?”
孟子骞恨不能抚掌大笑,嘴角一弯,道:“世子的那位如夫人,曾是小九的侍婢,碧鸳她怀的,真是大哥的孩子吗?”
孟子攸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释然,却依然端严道:“你都知道什么?索性说出来好了,揣在肚子里下阎罗殿不觉得闷吗?”
孟子骞笑得更是开心:“我想揣着下去当下酒菜说给孟家先祖听呢。哥哥,呐,阎罗殿上有没有酒喝?”
白色袍袖凌空飞扬,一朵小小莲花在他眼前一闪,两边脸颊都挨了重重的耳光,白玉般的脸上沁出血丝来,口鼻更流下细细的血线,他一边擦着一边咳嗽,前俯后仰,又笑又咳:“碧鸳的父母兄弟是死在老六手里吧,亏她忍得住,还替老六留了一条种,以德报怨么?”
孟子攸本来脸上涌出怒意,一转眼却又恢复了平静,古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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