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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声道:“有冲车、大钩,竟然不像是故作疑兵,倒像真的来攻城的。”
孟子莺垂头思索,一边慢慢道:“我今日见陈森,也觉得他是真的急于立功,被擒之后也是万念俱灰一样。但是以我哥……孟子攸的个性,决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难道有别的缘故不成。不如等中州的救兵到,再做打算,你看如何?”以五千敌四万不啻以卵击石,如今倒有点骑虎难下了。
白雁声便笑了,摸摸他头道:“子莺说笑呢。我要是陈远达便趁这些军队远道而来,尚未会合之际各个击破,岂有贻误战机自绝后路的道理。这样的话以后再也别说了。我们去找孙宗主商量该怎么办吧。”
孟子莺觉他体贴之意,方要开口,忽听外间有人禀道:“将军,阿戎打伤了行刑的兵士,抢了匹马逃走了。要不要派人去追?”
白雁声朝外道:“不用了,随他去吧。”
孟子莺担忧道:“他若是将我们的虚实泄露给蜀军怎么办?”
白雁声笑道:“那孩子是自幼家里娇养惯了的,无法无天,记着当日岛上被我打了一巴掌的仇,所以跟着我们,一直没找到机会讨回来,如今大难临头自去逃难了。倒也是个知机的。”
孟子莺略舒一口气,心里也放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与孙叔业合议的结果还是以快打快,既然人手不多,必然要出奇兵制胜,于是这支小小的军队简单休整之后,一边加紧派人与中州和邕京联络,一边掩盖了同伴的尸体继续潜行。
行了不多久,但见前面一骑压地飞来,马上之人穿蜀军服饰,孟子莺等人面色大变,士兵哗然,唯独白雁声神色自若,高声道:“只有一人,大家稍安勿躁。”
那一骑奔到前来,马上之人抱拳道:“哪位是孟将军?”
子莺打马出阵,道:“我是。”
那人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裹,扔过来道:“陈帅说,这是孟将军忘了的东西,命我送过来。”
子莺触手已知不好,那包裹本来系得松散,一扔之下就四散开来,滚出一个带血的头颅,从子莺手里落到地上,赫然就是陈森的人头。
子莺一阵眩晕,就要摔下马来,白雁声看得清楚,早拨马上前,托住他身子。子莺双手染血,茫然望向那人,哑声道:“陈帅还有什么话?”
那人打马在原地转了个圈,道:“明日午时,在邕京城外十里坡恭候孟将军大驾。”说完就转身朝来路奔走。
陈远达连儿子的头都下狠手斩了,真有必杀之心,如今被人一路盯着,刀架在脖子上,出奇制胜的法子也别想了,孙叔业心中暗叹,命人将陈森的头颅收拾了。
白雁声见孟子莺一直低头不语,扶着他臂膀低声道:“子莺,你若是……”谁料孟子莺猛然抬头,面白无泪,直视他双目,轻声道:“我若是在这里痛哭流涕,畏缩不前,又置孙宗主于何地?”在陈森之前,他们又何尝不是踏着千百临溪子弟的头颅在前进?
白雁声心下肃然,两人同时回头,但见孙叔业指挥众人正准备就地安营,养精蓄锐,几千之众不闻一声咳嗽,士兵脸上颇多慷慨赴难之色。他们一起从临溪的明秀山水中走出来,战后不知有几人能生还。
青山险阻,纵有花柳山水,亦是寥落无趣,忧戚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
☆、第二十三章
崇明十四年十二月十四,邕京城外的十里坡,昔日繁华的逆旅业早已人去店空。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走入这块平坦的原野,往北望去,高岗下早已陈列了数万人的兵阵,逶迤铺开,和他们的将领一样全都穿着白色的战袍,反射冬天的日光,几乎看不到尽头。这一支小小的队伍好似一滴水瞬间融入了大海。
孙叔业莞尔道:“好一场华丽的鸿门宴,我活了三十多岁,见过的人加起来也没今日这般多。”他骑在马上朝白雁声拱手道:“大人,如今后悔还来得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白雁声正色道:“孙宗主这时候还开玩笑。”
孙叔业打开扇子扇了扇,犹如苦中作乐道:“我还有一计,可全身而退。”
白雁声还未答话,孟子莺已拍马上前道:“白大人可将子莺捆了交与孟贼,自可退敌。”
他二人不知何时达成默契,一唱一和,白雁声哭笑不得,断然喝道:“今强敌在前,后无继援,是我取死之日。卿若不进,我当斩卿,我若不进,卿当斩我!”
孟子莺与孙叔业都敛了神色,肃声道:“善!”
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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