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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莺一直在车内听着外间的动静,听到这里,面色惨白。
他说话处处为子莺着想,令白雁声不由羡兄弟之俱贤,再难生反感之意。
虽然子莺出战并非白雁声的本意,但到底是走到这一步来了,事情无可挽回,白雁声仰望头顶星空锵锵道:“皇天在上,厚土为鉴,白雁声若今生有负孟子莺,不得好死,天下共讨,白氏自我而终。”
孟子莺等到他这一句,一时怔忡。
他发这样的重誓便是孟子攸也不禁侧目,不由重新审视他。青年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孟子攸神色有少许缓和,哼一声道:“好一个满口仁义的义兄弟。敢问白将军志在何方?”
白雁声不想他话题转得快,便脱口道:“要天下太平,弦歌不辍。”
孟子攸闻言微微眯起眼,冷笑一声道:“原来也是个不怕死、狼子野心的。你要问鼎天下,也要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自己不知道,今天我趁早告诉你,别没得让子莺做了垫脚石,白替你卖命一场。”
白雁声听他这样曲解,连连道:“不是,你误会了……”话没说完只听孟子攸喝道:“红莲。”红莲从车架上飘然而下,捧了一把鞭子到他面前,白雁声看了一眼,却是子莺常用的银鞭。
孟子攸一振手里银鞭,白雁声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已被拉下马来。他无数次见识过子莺这条鞭子的威力,不曾想今日也要被劈头盖脸地抽一顿,正左躲右闪,只听孟子攸冷冷道:“我劝你拿出真本事来,不要堕了子莺的名声。”
白雁声望了马车一眼,一咬牙从腰间拔出剑来,举剑相挡。
银鞭呼呼生风,横如千里阵云,点如高峰坠石,一样的鞭法在他手里与在子莺手里截然不同。白雁声一旦心生凛意,便吃了他一鞭,只觉百骸欲散,连拿剑的手臂都颤抖起来,这哪里是在鞭人,这鞭下滚滚而来的分明是山川湖海、千军万马。他胸口忽然一口气提上来,清啸一声,重振旗鼓,使出看家本领。
两人兔起鹘落,孟子攸举鞭进退之间,挥洒自如,白狐皮裘随风而展翩翩若仙,白雁声持剑起承转合,毫发不爽,两人身后是一轮明月,一丝浮云也无,几乎看得清月上吴刚砍树,嫦娥广袖,实在诡异地紧。
孟子莺在车里不用听也知道白雁声必是落了下风,急得五内如焚,不停催动真气试图冲开穴道。他自幼从孟子攸学武,自然知道他手势轻重,若想冲开本来不难,只是心乱如麻,真气难以汇集,冲了几次都半途而废。
两人斗了半支香的功夫,以孟子攸这样清雅高华的人间神仙,练的上乘武功向来以气运拳,兵不血刃,极少拳脚来往,白雁声忽觉一阵反胃,丹田刺痛,正要开口说话,“哇”一声竟然呕出一大口血来,后退数十步,容色疲惫。
孟子攸哼一声,不依不饶,手里白练一晃,又飘身而上。
忽然一声乐音,排空冲霄,孟子攸手里银鞭威芒一暗,他身势一顿,扭头往马车看去,车里放着他随身之物,名为九霄环佩的古琴,不由皱眉道:“小九,你动我的九霄环佩做什么?”
他话没说完,白雁声目中精芒迸出,乘势再上,又与他缠斗在一起。
红莲要往马车移步,忽听子莺在车内低声道:“别过来。”说话间琴音不断,悠悠不绝。
红莲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将背后负着的一物抱到面前来,是一把紫檀琵琶。手里拨子向琵琶一拂,一串悦耳琴音流淌出来。她虽站着不动,但弹琴姿势极为优美,曲调婉转,夜晚听来缠绵感人。
琴声清淡冲和,琵琶鸣珠碎玉,单听起来都赏心悦耳,此时和在一起,不但不能相谐,反而处处相克,好似千钧压物,刺耳晕眩。
红莲手下忽然疾快起来,十指如飞,抡指拨剌看不分明,曲调更是拔高一个声调,山林之中扑啦啦惊起无数夜鸟野兽,四散而逃,琵琶上镶嵌五彩鈿箩,反射莹莹月光,越发刺眼涨目。
子莺在车里咳嗽一声,微弱道:“红莲,你莫忘了你的琵琶是谁教的。”他说话间琴音仍是不绝,待他话说完已是七弦大涨,余音徘徊。
红莲手里一顿,琵琶声一弱,她面上一惊,只听”啪啪“两声,琵琶弦已拨断,玉音骤绝。红莲倒退两步,嘴角流下一道细细血线。
孟子攸收了手里银鞭,落在马车旁边,待要伸手来拂青稠棉帘,忽听子莺重重喊了一声:“哥哥,住手吧。”
孟子攸一只手停在半空中,萧疏清匷,半晌才收回,轻声道:“阿宝,你知道吗,碧鸳生了个大胖小子,她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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