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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延庆宫宫婢过来请温荣和琳娘过去用膳。
琳娘笑道,“太皇太后迫不及待要见年儿,我们快些过去。看看太上皇是否回来了。”
延庆宫里只有太皇太后。温荣还以为太上皇留在兴庆宫陪王太后,问了才知晓是去了含元殿,而李奕见他阿娘又疯又胡言乱语的,是大气不敢出,一直跟随着太上皇。
几人正用午膳,有宫婢打听消息回来,言王太后不肯吃药也不肯用午膳,将食案和碗碟都掀了,直囔囔着要圣主过去陪她。
太后拉长了脸,乜眼撇嘴不悦,“掀了就掀了,也犯不着再准备新的,奕儿现在贵为圣主,哪有那许多时间陪她这疯妇,倘若真要做孝子,那朝政之事可还想管了?”
琳娘和温荣在旁听的是心惊肉跳。太皇太后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李奕的圣主之位并不稳,真不想当了,或者哪日将她与太上皇惹恼了,是会被逼着退位的。
琳娘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祖母息怒,圣主断然不敢因为王太后的事耽误朝政,倘若王太后真有甚事做的不对,圣主也不会包庇,定能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太皇太后冷笑一声,“我倒还真想看看圣主如何秉公处理,坊间盛传的外戚干政一事,圣主可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太皇太后面色不善,她与温荣祖母温老夫人,手中都有王太后干政的证据,王太后擅用其王氏族人在朝中任重职,杨氏、谢氏族人则被打压,对此太皇太后早已不满,想当初她身为皇后与太后之时,哪件事情不是考虑再三、如履薄冰?
为了避嫌,避免睿宗帝为难,她甚至主动限制弘农杨氏族里每年参加进士试的人数,杨氏族里分明有极优秀的人才,可她却刻意打压,正因为如此,在朝为官的杨氏族人才会如此稀少,杨氏一族也一直难以壮大。
太皇太后越想越气,将乌木箸‘啪’的一声拍在案上,她煞费苦心做的一切,竟然便宜了王太后和王氏一族。如此她可是愧对族人?
温荣和琳娘见太皇太后放脸,吓的不敢吱声,倒是身后被奶娘抱着的年儿忽然‘哇’一声哭出来,太皇太后表情才一下子松开,心疼地站起身,丢下温荣和琳娘,一边道歉一边去哄年儿。
好不容易捱到申时,温荣向太皇太后、琳娘告辞出宫。
回府的马车上绿佩和碧荷仰着脸笑的跟朵花似的,温荣好笑道,“你们可是从哪里打听到甚消息了,一个个像拣着了宝。”
绿佩毫不避讳地说道,“能不开心么,那王太后一见就不是好人,现在疯了,往后就不能为难主子和王爷,也不能在暗地里使绊子了。”
温荣瞪了绿佩一眼,“此话大不敬,乱说小心脑袋。”温荣抬手一抹脖子,吓的绿佩直往碧荷身边挪,温荣噗嗤一声笑道,“胆小。”
温荣知道,王太后这事还没了,因为李奕还未吭声。
面上看着她是帮李奕解决了个大麻烦,可王太后毕竟是李奕生母,李奕定然会借此事做文章,再为难她一次。
事已至此,实在不成她只能与李奕撕破脸皮了,总好过李奕不死心,一直纠缠她,将来说不定还会拖累了晟郎。
本以为李奕既要照顾王太后,又要安抚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情绪,至少十天半月不会来寻她,不想还没五日,温荣就收到了一封信。
温荣抖开信纸,寥寥数笔,‘明日未时,东市石廪,仅此一见,若不见人,莫谈悔言’,落款焦客。
温荣将信放至一旁,摁揉眉心,觉得十分头痛。
李奕一直在试探她,试探她究竟是否有前世记忆。
石廪、焦客。温荣苦笑,这两样东西皆与他们前世有关,承载着他们前世的太多回忆。
原本李奕是不喜衡山石廪这味茶的,认为衡山石廪清不过蒙顶石花,香不过峨眉雪芽,只是因为温荣喜欢。似与李奕较劲一般,每每李奕到紫宸殿,温荣一定会用衡山石廪煮茶汤,久而久之,李奕不但习惯了衡山石廪的苦涩,还迷上衡山石廪苦涩里的那股子坚忍。
至于焦客呢,温荣更加无奈,若说衡山石廪还是一个巧合,那‘焦客’二字落款还真真只有温荣知晓是何意思。
圣主不好当,李奕时常因为朝政之事烦恼焦虑。
李奕常在温荣面前唉声叹气的,抱怨多了,诉苦多了,温荣便打趣李奕是‘芭蕉下客,落雨声声烦’。李奕听了觉得有趣,干脆戏称自己为焦客。之后陪温荣写字作画,所有落款皆用‘焦客’二字。
李奕还威胁她,‘若不见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