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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说:“不要看!”
老野猪诧异的问:“夫人,您在说什么?”
奥莉薇亚无声的笑了:“我什么也没说,夜深了,我们睡吧。”
我垂下头,我听从了奥莉薇亚的话,我什么都不看。或许我是不想看,或许我是不敢看。这一切是不是我从来不敢承认的?我听见哗啦的一声床幕落下来,声音似乎都消失了,我好象能听见肩头的血渗进黑袍的声音。
我站在黑暗里,黑暗是属于我的颜色。
摩尔巴勒家族远古暴戾的血忽然燃烧在我的血管里。我为什么不能勾走那个老野猪的灵魂?是他杀了那些无辜的女孩!是他强迫别人在泪水和鲜血中离别!是他把荒谬的理论带给了整个利顿公国!
我可以杀尼古拉斯,为什么我不能杀他?他和尼古拉斯一样剥夺别人的生命。我为什么要听任那个柔弱的奥莉薇亚在他的怀抱里用自己的一切挽救无辜的人们?她应该承受这一切么?
我承认疯狂的意念在我的头脑中闪现,可是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和尼古拉斯战斗时那样杀戮的意志控制住了我,我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镰刀!
无数金色的箭从空中落下,剧烈的疼痛中,一枝金箭穿透了我另一只肩膀。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心被仇恨侵蚀了,所以惊醒了阿格尼丝。她一定惊慌的拿着流星的弓和白羽金箭飞翔在房屋外面要阻止我,圣洁的光穿透屋顶落下,在黑暗的房屋中变幻莫测。阿格尼丝从天而降,振动她雪白的羽翼,弓箭指向我的胸膛。
“不要动,曼弗雷德,”阿格尼丝的声音很紧张,“我不想射你的。带着尼古拉斯的尸体赶快走吧,不要让大天使长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凝视着巨大的橡木床,然后抬起头微笑着看了看阿格尼丝紧张的小脸说:“我知道你不想射中我,不过天使小姐,你的箭法一直很糟糕,下次不要用箭吓唬我比较好。其实我也只是想想,我又怎么能违背死神的规则呢?”
我拖着尼古拉斯的尸体缓缓走出了房间,关门的时候我对阿格尼丝鞠躬:“晚安,上帝保佑你们。”
我的血在飞快的流逝,我在漆黑的夜里奔跑,雪原上静得吓人,我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我不需要跑的,我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最后我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下,看着如昔的星空,我微笑着说:“他们在珊瑚的宫殿里永远过着幸福的生活……”
没有人会听见,是对我自己说的。然后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阿格尼丝正用她的圣光帮我治疗伤口,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表示感谢:“不用了,其实死神们经常会受伤,清晨朝露降下的时候会变成我们的血液。完美的死神应该是没有感情的生命,血管里没有血,只有清水。”
阿格尼丝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帮我治疗,我又晕了过去。
天使圣阿格尼丝的日记:
死神们的血真的都是清水么?我好象不明白,我去问大天使长亚力克斯,他说是的。可是为什么曼弗雷德身体里流出来的清水是热的呢?还是有点奇怪。
曼弗雷德这家伙真的堕落了,可是他的心没有被邪恶和死亡侵蚀,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侵蚀了曼弗雷德,该不会是诗歌和哲学吧?
曼弗雷德这些天很奇怪,我用箭射了他,他反而对我好起来了,经常对我笑。可是我不喜欢看见他笑,我觉得还是以前欺负我的曼弗雷德比较正常。看见他的眼睛,我却觉得晚上睡不着,心里不舒服。
明晚就是一千零一夜的最后一天,曼弗雷德快要走了。我怕大天使长迟早会发现是曼弗雷德杀死了尼古拉斯,虽然我可以帮他证明是尼古拉斯先挑衅的,可是他还是会被惩罚。天堂对死神们的惩罚都很严格。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要把一千零一夜这个古怪的数字设为期限,设成两千夜不好么?那样曼弗雷德会开心很多,我也会开心,我喜欢看见开心的曼弗雷德。
明夜是最后一夜,我的黑袍象旗帜一样在这里飘拂了那么久,终于到了降旗的时候。洁白的雪原上不该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我离开以后这里就没有死神了。至少在下一个死神来到之前,这里的人们可以稍稍远离死亡的恐惧吧?
我在盘算明天午夜出发的计划,如果这里的人们知道我要走了,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只是奥莉薇亚会不会觉得有些悲伤呢?她已经会编很多美妙的故事了。这次病好之后,只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再加上阿格尼丝的保护,她一定会活得很长很长,有很多可爱的孩子。虽然我讨厌甚至仇恨野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