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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昱默默回想着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旧事,回身再看她,眼中神色晦涩难明。
“怎么,还是不肯说?”
五岁那年已聪慧至此,叫他如何相信,她竟会为了一只见鬼的荷包,干出这样的蠢事!
小手揪住湖蓝色纱裙,避开他含怒的注视,姜瑗转眼看向亭外的新竹。抽了竹心,葱翠碧绿,煞是好看。
还是瞒不过他呀……自那件事过后,他好似隐有察觉,总是对她看得极紧。也再没有对第三人提起。
这样的二哥哥,她却是百般不愿与他说谎。
眼看她别扭着侧过脸去,轻抿着唇瓣,低低垂了眼睑。往日在他跟前神采奕奕的小脸随之也黯淡下去,姜昱突然就觉得心疼。
她该是温温和和的笑着,眼睛像星子一样,满满都盛着欢喜。如今他替她忧心,怕她又瞒了如何了不得的大事。需知晓,她绝非不懂分寸之人。但凡她如此,必有缘由。可若是逼她至此,生生叫她失了笑颜……
哎,罢了,不宜再勉强了她。想来她一闺阁女子,再大的事儿,总不至于收不了场。
走过去轻轻搂住她肩头,缓缓将她脑袋摁在他胸口。姜昱鲜少露了柔色。“你若不肯说,往后再不迫你。只是若是事情令你为难,记得说与家里人知晓。”
她是抬着下巴,眼睛晶亮与他叫板的阿瑗,亦是他心中最为珍视之人。若是能够,他定一生都护着她。
鼻尖酸酸的,胡乱点一点头。别致的发髻被她遮掩难为情的举动蹭得有些毛糙,好笑睨她一眼,姜昱牵着人,唤了绿芙替她打理。
“答应太太的事,不可不作数。阿瑗记得,从明日起,早些过来一道温书。”虽则放过了她,却不能没有惩治,放任她作为。
不时常敲打着她些,面上慢腾腾,性子像棉花似的七姑娘,暗地里干的事儿,实在叫人放不下心。
正庆幸今日姜昱好说话,放她一马。便见这人又唬了脸,转眼已是严正模样。之前在太太屋里还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替她变相求了情。哪里知晓这人还当真了?!
七姑娘被二爷管教的时候,太隆郡行馆,周准正翻看昨日在天井拾到的香包,随意在手心抛玩耍弄。
有了字条提示,不难猜出此物为何人遗落。本想着回禀了世子,看主子如何处置。待他再仔细一想,那样狡诈的女子,若然能捏住她把柄,对世子的病症,也多了重保障。
周大人目中厉色一闪而过。任她工于心计又如何,他非世子那般人物。那位不屑如此不齿手段,他却是不介意的。
倘若她胆敢不尽心力,或是暗中下绊子……他便叫她声名狼藉!叫姜家因她而蒙羞!想来这样重的罪名,足以令她万分忌惮。
第18章 与她庇护
飞夷塘正屋,两扇木门微微拉开条细缝。缓缓的,里间有人倒退着跨出只脚来。却是一身褚色褂子的婆子,正是五姑娘跟前当差的冷妈妈。
这冷妈妈原是姜家老太太远房亲戚。后来二房离了南阳郡,老太太舍不得五姑娘在新太太手下吃亏,特意给了冷妈妈到她屋里伺候。一面帮着五姑娘打点私用,一面,也是借着老太太名头,给许氏些震慑。
如今亥时过半,黑灯瞎火的,各屋里早已歇下,外间值夜的冷妈妈却抄着手,披了件单衣,偷偷摸摸往廊下耳房里摸去。
月色下看她,背影佝偻,没套进臂膀的衣衫,两只空荡荡的袖管搭在身侧,随着她走动,地上的影子一晃,一晃……
“谁啊?”晚上才喝了酒,又去跟人摇色子输了铜钱,发发气气回屋抹了把脸,才躺下就听门外有人敲门。灶头上的杜婆子捂着耳朵本不欲理睬,偏偏那人不肯罢休。杜婆子只得一把掀起棉被,歪歪咧咧踩上布鞋,一边低咒,一边点了油灯过去应门。
人影儿还没看清,迎面已被人大力推攘着挤进门来。正要放开喉咙叫骂,却被来人一耳刮子砸得当即失了魂儿。
“不中用的东西!做死的装聋作哑。”冷妈妈唾她一口,金刀大马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拢一拢鬓发,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好好的被老太太打发出来,月钱少了三成不说,手底下尽是些不懂巴结的蠢人。
杜婆子这会儿左耳还嗡嗡炸响,眼前冒金星似的,好容易认清了来人。一看是冷妈妈到了,吓得激灵灵一个寒战,腿都有些发软。
这老虔婆手段厉害,异常贪财。平日里孝敬得少了,私底下没少折腾人。飞夷塘里多少人都怕她。仗着曾经是老太太跟前得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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