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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有理由,只有她恐惧的眼,那些日子幸福得有些悲惨。
他带她回家,她哭着说家在农场,她要在那生个孩子。
她一个人跑到医院,他吓得直出冷汗,她在里面很久很久没有出来。
现实真的是有毒的,她生不了他的孩子。
她在他怀里大笑,骂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和她*,她留不下他的根。
有人毁了她的子宫,毁了她的一生。
一层一层被刮得很薄的子宫,排卵困难,脆弱得经不起一点点重负,受精卵不能着床,百分之一的幸免概率,也依然会因为子宫壁太薄在一两个月之内流掉。她嘲笑那些精子,活在没有明天的今天,还能一路欢歌,争先恐后地滑入她的*只为死得快些。那个冷宫里没有幸福在彼岸,没有卵子在期待,那些耗尽了最后的能量的精子,甩甩尾巴,寂寞地死在戈壁滩上,冷冷的,硬硬的。
温暖的,冷了,冷的,还是冷的。
她听见腹腔里有无数冤魂,来自他体内原本温热的灵魂在嚎哭,在冲撞,它们以为这里谁是天堂,如今却死得尸骨冰凉。那冤屈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它们在她体内腐烂,日日夜夜,扯出一条条梦魇爬行过的痕迹,一道道撕开她的皮,钻进血液里。
她觉得自己一个寒洞,没有底,抽干他的温暖,他把自己的根交给她,她却无力繁衍。
寒洞也寒,蔽日遮天。
她治病,分不清黑夜白天,吃药,美国中国两边。
他想劝她,让她别太焦虑担心,她破口大骂,摔了所有东西,问他是不是想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脸变得铁青,荒了农场夏天里所有的温馨。
她的身上又多了一些针眼,青青紫紫,每天在各种医院之间奔逃。她要生一个孩子,什么都在所不惜。呼吸扩散得不着边际,怎么拼都拼不齐。
不能提孩子,不能提玩具,不能提动画片,不能提零食,不能,不能,只有长大后的事情可以听,他却不想再提。
医生说可以体外受精,找别的女人代孕。她立刻和医生吵了起来,她要一个完整的,他和她*,怀孕,在她的肚子里,从她的*里生出来的孩子,一个只有他和她的痕迹的孩子。他也劝她,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那个在别的女人子宫长大的,从别的女人*里滑出来的孩子,她会掐死它,让她恶心,别的女人吸收的营养给了它,别的女人的血,别的女人的心跳,呼吸,氧气,她说她会掐死它,冲进下水道。
他听了全身发抖,一具小小的尸体浮在肮脏的水面上,爬满尸绿。
他动不了她的决绝,由她把自己弄得一破再破,他想缝补,无奈手中的针刺下去亦是一个洞,连不起血肉,多一个缺口。
都知道了,她生不了他的孩子,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偷笑,用眼睛诅咒,诅咒她 ,诅咒她的孩子。他们装得很难过,在她面前摆出同情,转身就笑得喘不过气,乐得筋疲力尽。她恶狠狠地对着他们,不想让他们笑得太得意。他们拍他的肩膀,和他窃窃私语,
“换个女人吧”
“换个能生的吧”
“甩了她,去找爱尔莎”
她离他们有点远,可看他们的嘴唇她仍猜得到那些人在教唆他让他离开自己,她掀了桌子,在他们面前对他破口大骂,说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放开他,说她会永远缠着他。她吵得很大声,想让全世界都听见,他们都吓得白了脸,过几分钟才喘着气用手指着她,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她蜷在他怀里,问他白天发生了什么,她怎么都不记得了,她是不是睡着了。他告诉她梦不记得了是很正常的。他知道她很痛,所以让他陪着痛,一个人痛着真的太难了,太孤单了。他了解,不幸的是,他都了解。
他不敢再和别的女人讲一句话,包括爱尔莎,她平静时会陪他听歌,打打游戏,赢了哈哈笑,输了哭一个晚上。
她想治病,可她又恨那些医生,他们也在嘲笑她,让他找别的女人去。她也喜欢一个人的歌,一个女人,泰菲,她说想去见见泰菲,他立刻解释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说也想听她唱歌,真的想见见她。
他和她坐在去香港的飞机上,她显得很兴奋,他告诉她后悔还来得及,她说绝不后悔,绝不给他丢人,也爱泰菲。
他忐忑不安,她说自己从没怀疑过他和泰菲的关系,一定什么都没有。她唱歌,他听歌,一定是这样,仅此而已。他问她为什么这么确信,她说没有为什么,而且她会一直确信下去。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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